刘弊感觉脑中一团浆糊,伴随着针扎般的疼痛。
好半响他才睁开眼睛,由于环境比较黑,眼前又朦胧胧的冒出星星,他什么也看不清。
“我这是在哪?”
刘弊下意识想要坐起来,结果却完全感应不到四肢的存在。
怎么回事?
刘弊急了,自己年纪轻轻的该不会瘫痪了吧?
他又不信邪的想要动动自己的胳膊,但一点用都没有,好像身体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了,别说爬起来,连一根手指头都无法动弹。
躺了好一会后,他感觉头痛好了些,平复心情冷静下来,决定先弄清楚自己在哪。
借助上面投下的丝丝微光,刘弊开始打量周遭的环境。
这是个木头构造的狭小空间,刚好就够一个人躺进来,上面透光的地方还有一排钉子。
他得出结论。
这是一口棺材,还是金丝楠木做的,材质非常不错。
“等一下,棺材?”
刘弊傻了,难道自己已经去世了?
“不可能,一定是有人在和我开玩笑!”
“我没死,放我出去!”
正当刘弊在心里狂吼的时候,他感觉棺材被抬了起来,随后重重放到地上。
嘟嘟嘟––
伴随着敲锣打鼓,刺耳的唢呐声响起,吹得似杜鹃啼血无比凄婉苍凉,简直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呜呜呜……”
“我的孙儿啊!!你怎么就抛下奶奶去了啊!!”
“这一大家子人,没了你可怎么活啊。”
“嘤嘤嘤……少爷……我再也偷吃不到你的点心了。”
“吃!吃大块的,你倒是下来看我一眼呐,我真的还可以抢救一下!”
刘弊心里大呼,然而小侍女根本听不见。
外面人头耸动,不少人都披麻戴孝围在这口棺材前,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悲伤之意蔓延,为首的一个白发老太甚至快要晕厥过去。
不少老少爷们都聚在一起唉声叹气。
“唉……你说这刘家是不是撞邪了,本来就是一代单传,前阵子家主刚死了没多久,现在大少爷也没了。”
“谁说不是呢,刘老太太今年连着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刚送走了儿子,结果孙子也没了,这谁承受得了啊,估计要不了多久……”
“造孽啊,刘家出了名的仁义,这老天爷还真是不长眼……不让好人长命呐。”
纷纷扰扰传来的议论和哭喊声都非常陌生,中并没有刘弊熟悉的人,但奇怪的是他心中却有难以言喻的不甘悲愤升起,好像哭的人都是他的挚爱亲友。
脑中的画面定格的最后一幕,是刺眼的车灯,一辆渣土车鸣着凄厉的喇叭迎面撞来,甚至能看见司机那惊恐中带着困意的表情。
所有事情都在告诉他,他可能真的成了一个植物人。
“吉时已到!”
外面传来一个汉子粗豪的声音,腔调中带着悲凉。
人群中走出个道士,身穿淡青色皂袍,头发黑中带白盘成道髻?,左手一挥,浮尘横在胸前,倒是有几分高人形象。
道人走来,见老太哭的涕泗横流有些不忍,但还是开口提醒道:“刘老施主,生死有命,逝者已去,还是莫要太过伤心了,趁着吉时赶紧入土为安吧。”
刘老太君闻言,枯槁愁苦的脸上皱纹好像又深了一些,接连的打击下她至今还有些恍若隔世,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是真的。
不过纵使心中千般不舍,万般无奈,她也只能颤抖道:“动土……吧。”
说出这句话,本就垂垂老矣的刘太君神色木然,好像又老了十岁。
周围人纷纷摇头叹息,恐怕要不了多久,刘家又要再多加一场丧事了。
噼里啪啦的鞭炮放了起来,红色的碎纸炸得到处都是,盖过片片哭声。
“无量寿佛。”
道士作了个揖,口中念念有词。
旁边几个头上缠着白布的汉子闻言,拿起铁锨开始干活。
黄土一蓬蓬落下,砸在棺材上簌簌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