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端起大碗,凑到了李泉的口边,要喂他喝药。
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李泉这几日这样的苦药喝了不少,但自己头晕头疼、浑身发冷和肌肉酸疼的症状却始终没有丝毫减轻,对这个药实在没有好印象。只是面对温凉适度的药汤,却又拒绝不了母亲的细致,每次煎好后,都是等到恰好入口时候端来。
李泉坐起身体,一口气灌下汤药,微微感到有些气喘。
母亲轻轻用手给他抿抿嘴角,还未及说话,就听外面有人说话:“高娘子,我给你请的这么好的郎中你该怎么谢我?也快些把这三天的汤药费结算一下。”
又有一人的声音响起:“不急,嘿嘿,不急。”
高氏向李泉微微点头示意,迈步出门。
李泉心里却是一楞,因为他听出这个热心肠卖好的,正是把自己撞下水塘的人,本村的村正田中。
三天前的午间,李泉在村南头池塘边打猪草,因为时值农历六月,天气炎热,又是午间无人,他就脱去上衣,赤了上身,即使如此,也汗流浃背。正巧村正田中从村口路过,不知怎的,平常和自己说话不多的田中突然拐下道路,来到自己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问起家中的屋顶漏不漏雨,家里养的猪上膘怎么样。
出于对他的恭谨,李泉停下手中的活计,直起腰认真回答着他的发问。突然,田中望着李泉的身后,发出“咦”的一声惊诧,李泉下意识回头,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在这时,他感到被一股大力一撞,站立不稳,跌入池塘。不习水性的他挣扎着冒了几下头,却没听到田中有任何的反应。
如果不是自己有“穿越加持”,肯定是小命难保。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真正的李泉已经被这位村正害死了,自己不过是夺舍而来。
母亲高氏手脚麻利的收拾起瓷碗,起身迎到院里,笑着应到:“是李医师和村正啊,快快请进寒舍。”就听那位田正粗鲁的回答:“进院子就不必了,高娘子文绉绉的,你的屋子不怎么寒,我这粗人也觉得起鸡皮疙瘩,我们就是来看看你家小子怎么样了,也顺便把李郎中的汤药费和出诊金算算。”
高氏也不勉强,目光转向那位背着药囊的大夫,轻声问道:“请问这几天的汤药要付您多少钱?”
这位大夫行明,家本是邻村的,只是一位粗通医术的走方郎中,平日依靠一些常见的草药给乡里的村民医治一些小病微恙,仅够糊口而已。此时被田中如此一捧,倒是颇不适应,嗫喏这说不出话来。
田中赶紧搭腔:“三天了吧,虽然我们只是在你家小子落水那日来过一趟,但是六付汤药那还是很贵的,都是上好的药草,乡里乡亲的,你给250文钱就行了。”
高氏有些窘迫,可是姓明额这位郎中同样有些意外,想要张口说话,却被田中摇头挤眼的制止住了。
这些都被李泉隔着窗子看在眼里,他不由沉思起来,这位田中如此狮子大开口,必有所图,可他这么坑我们家,到底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