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愤怒离开,柳衣泽却连头都没有回,似乎对柳家早就心灰意冷。
他看着吴宁认真地说:
“计划是我定的,珍珍帮我执行。昨天去找她确实是为了拿回古砚,之前我妈找了很多私家侦探盯着珍珍,我怕引起怀疑所以没跟她联系。
校庆那天,珍珍趁人不注意,把古砚粘在展示台底板的背面,那个地方谁都不会留意。我们说好等事情平息后再找机会把古砚带走,但当她脱身回去后台,古砚已经不见了。
你们想怎么处置我都行,但别连累珍珍,也别冤枉我妹妹,小灵不知道我的计划,她跟这件事无关。”
一直默不作声的柳衣灵连连点头,怯生生地附和:“我真没拿,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自从柳庆徽丢下那番话后,柳太太笔直的脊梁佝偻下去,一瞬间苍老不少。
她以手掩面,声音低哑:“既然你说古砚是小灵拿的,那东西在哪儿?”
吴宁当即哑然,求救似的看向吴久。
他没有老板的鼻子,闻不到古砚的“味”,既然老板之前跟柳太太索要了报酬,那证明老板已经找到了砚台,就在这间病房里。
而在场的人中,柳衣灵嫌疑最大。
展示柜高1米8,钢化玻璃罩高约40公分,正常成年人很难看到展板底部。
但柳衣灵身高目测1米4左右,可以轻松从展示柜下穿过,发现古砚很容易。
冯珍也说过,事发之后柳衣灵曾去后台找过她。
但这些只是他的推测,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
接收到自家店员可怜巴巴的信号,一直魂游天外的吴久终于回神,他睁开假寐的双眸,缓缓走向一脸无辜的柳衣灵。
柳衣灵似乎很怕他,下意识想躲,但柳衣泽已不在床前,无法继续当她的挡箭牌。
她只能拼命蜷起身子,看上去弱小又无助。
“古砚,你给我,还是我来取?”声音轻柔,内容却不温和。
“我真没拿,”柳衣灵见躲他不开,带着哭腔道,她一把掀开身上的薄被,“不信你们搜。”
薄被底下只有她穿着病号服的纤瘦身子,藏不住任何东西。
吴久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像是耐心耗尽。
他的眼神冰凉如水,声音毫无温度:“交出古砚,饶你性命。”
“你要干什么?!”
率先反应过来的人是柳衣泽,他一个箭步冲到病床前,将妹妹护在身后,厉声喝道。
“就算她拿了古砚,那也是我们的家事,妈,报警!”
吴宁也打了个激灵,至于吗,为了完成委托居然要杀人?
柳太太怔在原地,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听了吴久的话,最该惊慌的柳衣灵却镇定下来,小心翼翼地询问:“真的吗?”
吴久淡漠地瞥她一眼。
柳衣灵像是吃了颗定心丸,她瑟缩着伸出小手,拉拉哥哥的衣角,委委屈屈道:
“哥哥、妈妈,对不起,古砚是我拿走的,就放在卧室的抽屉里,我错了。”
众人皆大吃一惊。
而吴久周身的冷意却像那阳光下的白雪,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眉目清明。
他冲傻眼的吴宁招招手:“委托完成,走吧,这里的空气可真糟糕。”
这就……完了?
吴宁一脑门的问号,那他的考验是通过了还是没通过啊?
吴久已经往外走,他赶紧快步跟上。
柳衣灵忌惮地抬起头,看到两人果真要离开,嘴角挂上一抹诡异的笑,声音稚嫩又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