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医院总是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屋外寒风呼啸,白色的建筑在黑暗中似乎影影丛丛,恍若潜伏大地的猛兽。
走进院内,一股消毒水味直扑口鼻。二楼病房是重病患者的房间。每个房间里都充满着死亡的气息,吊瓶滴答作响,仿佛在给每一位穿着条纹病服的人们的生命倒计时。
走廊里没有灯,只有一只惨绿色的指示牌指示着安全通道。
一个冰凉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接近病房。
马面惊醒了,他是被尿憋醒的。
如果可以,他情愿永远不醒过来,自己苦心经营的碧霞宫戍卫一夜之间减员了三分之一,五百年来,除了遭遇那个人,他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
他摇摇头,晃去属下在他面前痛哭流涕的场面。
处分他不在乎,他只想尽忠职守,然后向泰山君复仇。
尿憋的更紧了,膀胱一阵一阵的疼。
他不能忍了,晃了晃四肢,周身的剧痛再次提醒他不要动,他站着尿尿的愿望就这样破灭了。
他很无奈地放松身体,跟着放松括约肌,把尿排进导尿管。
他终于放松了,除了向泰山君复仇,这几乎是他做过的最痛快的事了。
“哒哒哒…!”脚步声越来越近。
马面转而紧张起来,这是个男人的脚步声,他的步幅孔武有力,掷地有声,充满了压迫感。
这脚步声分明是走向自己的病房。
马面忽然想到时间,午夜十二点,探病绝对不应该是这个时候。
“踏踏踏…”脚步声更近了。
马面越发紧张,这医院守卫森严,对方居然能够只身闯入,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他是来杀自己的吗?不奇怪!自己那个砖头脾气,得罪的人数不胜数。
来吧!让他们来吧!马面反而横下了一条心,他动手的时候,我一定要看着他的眼睛。
他一激动,抬手牵动了身侧的挂帘,露出成堆的礼物和鲜花。
马面登时松了口气,怎么把他给忘了。
马面的隔壁,正是昏迷不醒的巡城天使郑十方。
按照马面的级别,应该安排一个独立的病房,可因为大面积的事故,伤者不计其数,医院里都塞满了人,事有凑巧,偏偏跟他安排了一个病房。
一想到这个人,马面又是一肚子火。
他平时最看不惯这种八面玲珑,阿谀奉承之辈,虽说郑十方耗尽自己的灵力保全了大部分的镇魂棺。
可是马面对他的固有印象,依旧没有好感。
更何况,人比人,气死人。
自从郑十方入住以来,慰问的电话和人群就没断过。
各种礼物和鲜花把病房都塞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