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接过竹筒,对着门口就要拉动下面的棉线,突然一道刀光划过脸前,店小二拿着刀,恶狠狠的正劈过来,
女子身体往前一扑,翻身一个兔子蹬鹰正踢向在店小二肚子上,店小二拿刀一挡,正准备化解掉这力道:谁知道女子双腿并没有完全踢出去,而是一个回马枪,反向向旁边的酒坛一用力,借助下肢的蹬力让自己从地上滑了出去。
店小二一看不妙,赶紧三步并作两步撩开门帘提刀跟过去,不过为时已晚,女子手里的竹筒已经对准了门口,棉线一拉,
“嗖~”
一个箭头大小的火光蹿出了店外,还带着撕破耳膜一般的尖啸。
听到声音,原本街道两旁目光呆滞的眼神突然恢复了神采,纷纷从菜篮子下、水果摊里、油锅旁抽出钢刀冲向酒馆里。
店小二一看这阵势,赶紧转身往回跑,刀也不要了,一掀门帘,冲着正在跟男子缠斗的大汉大喊,
“大哥,官军!是官军!”。
大汉一听,握着刀右手狠狠的朝男子一劈,男子欠身闪过,回手一把就抓向要转身逃向里屋的大汉,谁知大汉块头是大身手却着实敏捷,只让男子抓了个衣角,便闪进了里屋。
男子也不再追,而是左脚一伸,把急匆匆跑进来店小二绊了一个狗吃屎,店小二翻过身来刚要起身,两柄钢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两个一身粗布衣小贩打扮的官兵已经欺到身前。
大汉转到里屋来,对着双手“噗、噗”吐了两口口水,攥紧了拳头冲着墙上一个抹着白石灰记号的地方一用力,
“咣~”砸出了一个半人高的大洞。
大汉麻利的蹲下身,从洞里钻了出去。酒馆的后墙是另外一条街,街前就是一片竹林,竹林外面就是城郭,穿过城郭事先预留的狗洞就是县外,出了华阳县,可就谁也别想抓到他了。
想到这,就打算一个健步往竹林里跑,突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大汉罩了个严严实实,还未等大汉挣扎,四柄冰冷的钢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一个七尺高的壮汉走了过来,身着青色官袍,足蹬黑色皂靴,腰间悬一口官刀,格外威风。
“宋大当家,衙门里请吧!”壮汉冲网里的宋大当家咧咧嘴,
网里的人正是九龙山的大当家,宋忠。而下网抓他的壮汉,正是华阳县的捕头周云龙。
“周云龙,老子早晚让你碎尸万段!”宋大当家狰狞着脸冲壮汉喊道。
“带走!”周云龙手一扬,官差们受意后将宋大当家困了个结实,押着向县衙方向走去。
周云龙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本不是太黑的脸,却坑坑洼洼的充满了岁月沧桑感,眉毛又浓又长,把一双不大的眼睛衬托的炯炯有神。
他转过到酒馆门前,来到已经站在门口的兄妹面前
“安少爷,九龙山大当家已经被我拿了,这次多谢少爷了”周云龙双手抱拳
这白袍男子显然就是华阳县富商安致远的公子安逸,旁边的玲珑少女自然就是安逸的妹妹安欣。
安致远的父亲也就是安逸的爷爷,原本是成都知府,安家在成都府也算是有名的书香世家,安致远却自幼不喜读书,对经商之道有着与生俱来的灵感,利用父亲的人脉,攒下了厚实的家业。后来娶了原华阳县令的女儿,生下了安逸、安欣这一对儿女,爱妻却因此撒手人寰,不久后老爷子也因病离世。遭受一连串打击的安致远心灰意冷,将家业搬到这成都府治下的华阳县,当了个闲散的富家翁。
“周叔别来无恙。”安逸回了个礼,
这周云龙原是安家府上的家丁,为人忠厚却是一个风趣的中年人,从小看着安逸、安欣兄妹长大,对两兄妹十分呵护。在安致远的撺掇下,安老爷子将周云龙最喜欢的丫鬟小云许给周云龙为妻,并给他在华阳县安排了个捕快的差事。没想到周云龙凭借自己的胆识和身手,得到县令竹取的赏识,现在已成为华阳县的捕头了。
“周大叔,什么时候还带我去河里摸鱼啊,怕不是把我都忘了吧!”安欣眨了眨眼,俏皮的冲着周云龙。
“谁都像你那么清闲呀,大小姐。”安逸歪过脑袋看着安欣。
“公子、小姐说笑了,不过现在被九龙山山匪闹的,婆娘的床都快摸不到了,更别说摸鱼了。”周云龙嘿嘿笑着,
“行,既然人赃并获,那周叔你就赶快回去复命吧,我们兄妹也要回去了。”安逸道
周云龙再次拱拱手,“公子和小姐保重!”,说完转身朝已经把藏银打包好的军士挥了挥手,朝县衙走去。
安逸悠闲的踏着街上的青石板路,妹妹安欣挽着哥哥的胳膊,两兄妹就这样慢悠悠的在街上走着,任谁人看,还以为是一对甜蜜的小夫妻。
“哥,这九龙山上真的就三大王嘛?那我们今天抓到的这个是不是大大王呢?”安欣仰着脸问哥哥,
“听说九龙山上的山匪是早些年县里闹饥荒,然后走投无路才落草为寇,一开始是三兄弟上山的,后来又吸引了一些流民上山,这一共三个首领,号称九龙山三大王。前几年成都府的官军来剿匪之后,已经销声匿迹,不知道最近怎么了又开始到处出现了。”安逸回道:
“说来那场饥荒真的死了不少人,听爹说,爷爷也是因为那场饥荒而感到自责,然后一病不起的”安欣回忆着
“是啊,天府之国一向是粮仓充沛闹出那么大一场饥荒,很多人都是措手不及的”安逸眉头一锁,
“不聊这些啦。”安欣打断了哥哥的思绪,指了指前面的马车,“哥,到了,我们上车回家吧。”
安逸也不再考虑,走到马车前,车夫看到安逸兄妹回来,赶忙起身拿出车凳放在车下。
安逸踩着车凳登上马车,翻身拉着安欣的胳膊,“上来,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