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轻描淡写,刘协听来又是一惊。
“臣此番前来,就是请陛下旨意,将这些叛逆乱党,通通斩首抄家。”
说完,李儒拿出一封拟好的奏折,交到天子近前。
这才是他来的主要目的。
“这……”
刘协迟疑了。
他知道,要是这会儿点了头,可能明天就会有无数人落头。
而这些人,大多是忠良之臣。
犹豫之后,刘协试探提出建议:“此事兹事体大,要不然,还是等董相国回来定夺吧?”
虽说董卓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能拖些时间,也总是好的。
可李儒哪会给他缓和的机会,当即说道:“相国忙于前线战事,无暇分心,这些小事儿,就别去劳烦了。”
说着,李儒大胆走上前去,将案桌上的玉玺送到天子手中,意思不言而喻。
刘协拿着玉玺,纵使心中千般不愿,也不得不顺着李儒的意思,盖了上去。
有了玉玺加盖,那就是天子的圣谕。
李儒目的达成,收起文书,说了声‘臣告退’,便转身向殿外走去。
当走到殿门处时,李儒顿了下脚步,略微扭转身躯,阴恻恻的说了声:“以后私下里,陛下还是少见些人为好。”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
只剩下刘协颓然的坐在位置上,双目茫茫。
翌日,天边尚未展露晨曦。
洛阳西面的广阳门处,数千甲士驱赶着一众犯人向城外走去。
这群犯人不是别人,正是作乱失败的刘显、冯芳、徐懋等人,他们不仅被擒获下狱,连带家中妻儿老少,也一个没能幸免。
短短一夜。
一切都变了。
曾经在庙堂上高谈论阔的大人物们,此时已然沦为了阶下囚,昨夜在狱中受过的折磨和酷刑,比这一辈子加在一起的都多。
与之前的衣冠楚楚相比,此时的他们,简直不成人样。
反倒是所谓的主谋袁隗,除了头发乱了些,两眼无神外,身上几乎没有任何伤痕。
李儒就走在老太傅的旁边。
监斩官不是他,他只是陪同去看看而已。
“李儒,平日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老夫也自问从未得罪于你。可你明知道老夫没有参与此事,为何还要构陷老夫?”
袁隗提着一口气,质问起身旁男人。
昨夜下狱之后,根本没有人来审问袁隗,更没有让他去和刘显等人对质。等到李儒再次出现时,手里已经多了份天子诏书,宣称要将袁隗等人,斩首抄家。
老太傅这才醒悟过来。
一切都是李儒设计好的诡计!
唯一想不明白的是,李儒为何要对自己痛下杀手。
事情到了这步田地,李儒说说,倒也无妨。
“老太傅,你的确没有得罪过我,我也确实知道此事与你无关。可万一哪天你也像刘显等人一样,冷不丁的来一下呢?”
“关外的袁绍、袁术、袁遗,可都是你的侄儿,谁敢保证,你没有和他们暗中联络?即使你没有,那你府内的其他人呢?”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喜欢防患于未然。嗅到危险,就该及早灭掉。”
李儒说完这些,老太傅已然心若死灰。
当老太傅人头落地的那一刻,李儒目光远眺虎牢,喃喃了一声:“我没能去到前线,你的人头,就当是我送给袁盟主的见面礼吧!”
当天,广阳门外。
斩首者,多达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