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萍萍给她递上蜂蜜水。
叶轻眉靠在椅背上,一手揉着脑袋,宿醉后头很痛。
流晶河上画舫依然莺歌燕舞。
“他真的走了?”
“此刻已经在前往北境的半路上了。”陈萍萍回答道,自从那天叶轻眉让五竹把太子扔出太平别庄后,她们便再未见过面。
太子出征离京前一夜曾来别庄见叶轻眉,可连门都没能进去,有五竹守在门外,太子最终只能在外面站了整整一夜,最后叹息而去。那一夜,陈萍萍就跟在太子身边。
他能感受到太子对叶轻眉是有爱意的,可他却还是没有改变要另娶太子妃之事。
“他从未统过兵,如何是战清风对手?”叶轻眉揉着脑袋低低叹气。
陈萍萍帮她敲打着肩膀,“太子也是无可奈何,叶流风返回定州守孝去了,太子欲夺情起复他也不肯,而秦业更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称病不出,军方这两大将门这个态度,其它将军也都不愿意出这个头。”
叶轻眉哼了一声,“那些人都只是在欺皇帝软弱,欺太子还没威望。他们想逼迫太子让步,对他们妥协,想让太子去求他们,给他们更多利益,什么守孝什么称病,不过就是想要更多利益筹码而已。萍萍,你告诉我,秦家和叶家想要什么?”
“大概就是小叶子你说的那些吧。”陈萍萍道。他看着叶轻眉头痛的样子,忍不住劝道,“小叶子你明明心里还有他,为何却又不肯见他,为何要弄的这么僵硬呢?整天醉酒,太伤身体了。”
叶轻眉叹气,“我本以为我够洒脱的,可以跟芳芳这个渣男分手,可是昨天他离京出征,我站在这别院阁楼上眺望半天,越想忘却越忘不掉,没想到,我跟那些普通的女人一样。”
她搓了搓脸,“我得振作起来,不能再天天喝酒了,搞的跟个失恋怨妇一样,这不是我叶轻眉的风格啊。萍萍,你把叶家和秦家的底细给我整理一份送来,敢欺负芳芳,他们不想混了,芳芳只有我能欺负,还轮不到他们。”
秦府。
称病不朝的枢密使秦业,这位如今执掌大庆军政大权的军方第一人,此刻却正在练武,一把铁枪使的呼呼生风,霸气十足,又哪有半分病了的模样。
“父亲,太子已经带着叶重和王志昆离京了。”秦恒在一边道。
“要不了多久,太子会明白,这统兵打仗可不是儿戏,走不到崤山他就会回京来求我们这些老匹夫的。”秦业一枪横扫,劲风飞扬,显露出他九品的高强武艺。
秦恒有些担心的道,“父亲,咱们这样会不会有些过了,而且现在外敌当前,若是让战清风乘了机会,突破了边境防线,到时只怕既不好看也不好收拾啊。”
“不好看,谁不好看呢?”秦业收枪,“太子年纪轻轻,兵变夺权,皇帝只是个不问政事的,太子却想要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他有没有把我们这些老臣大臣放在眼里?我这主掌军政的枢密使,他又真的信任我吗?若是不借这次机会让他明白点道理,只怕以后我们这些人就都要坐冷板凳吃闲饭喝凉水了,等他明白了,我们再出手也不迟,放心,这北境边防是我们秦家叶家等将门数代人五十几年打造的,很坚固,战清风虽强,可顶多占点便宜,还不至于让他突破防线,打到内地腹心来。”
“你给咱们秦家的子弟还有那些部下去封信,让他们对太子的军令能拖就拖。但是,准备得做好,只待太子知难而退妥协回京了,到时我们就要拿出收拾局面的能力来。”
脚步声惶急。
“监察院···陈···陈萍萍来了,挡不住他。”
秦恒皱眉,“陈萍萍不过是太子的一条狗而已,现在主人不在,他也敢乱吠乱闯?敢硬闯我秦府,打出去就是。”
片刻之后,秦恒鼻青脸肿的滚了进来,“父亲,陈萍萍那老狗硬打进来了。”
“他带了多少人?”秦业怒问。
“就三个人,陈黑狗还有一个女人,以及一个瞎子。”
“瞎子?”秦业知道些当日宫变的情况,知道那天世子便是带了个黑瞎子独闯皇宫,那黑瞎子一招便击败了九品侍卫统领赵靖,一人震慑皇宫侍卫。
据传闻,这个黑瞎子甚至曾经击败了叶家的剑圣叶流云,迫使叶流云弃剑不用,改练散手。
有人说这个黑瞎子是九品巅峰。
砰砰数声。
一群秦家七品高手被打入院中,叶轻眉带着陈萍萍和五竹出现在秦业面前。
“秦老将军,听说你病了,特意来瞧瞧什么时候死。”
叶轻眉话一出口,便引得秦业大怒。
“陈萍萍,你好大的胆子!”
“闯你秦府的是我叶轻眉,打你儿子的也是我叶轻眉,萍萍不过是来给我带个路而已。秦业你听好了,我不管你装病还是什么,我也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主意,我只是来告诉你,太子亲征,军方必须全力配合,任何人敢在后面阳奉阴违甚至是扯太子后腿,那我先灭掉他。”
叶轻眉的声音冰冷而又无情。
“狂妄!”
秦业号称军方第一人,本身也有九品境界,岂能任由一个女娃这样狂妄。
他伸手摘下架上铁枪,大枪一摆。
“不服?那好,就打到你服为止,竹竹,揍他。”
面对着秦业身上狂涌而出的九品上的气势,五竹拔出了腰间的黑色铁钎,能让他拔铁钎,已经说明秦业确实还是很厉害的。
“呀!”
秦业一把铁枪刺出,枪出如龙,这一枪带着百战沙场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叮!”
黑巾蒙眼的五竹出手,迅如疾风,猛如烈火,一钎直抵秦业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