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崔浩下意识地往胸前搂了一把,却穿过空空荡荡落在自己胸膛上,还发出“啪”的一声响。
趴在身上的雪儿倏忽间消失,周围的山林、月夜也变成一个冷冰冰的房间,空留满心腹的怅惘与感叹。
崔浩看了看时间,已经上午九点多,却并没有着急,甚至盖上被子又回味了下梦境。这时他想起南唐后主李煜的那句词——“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他多想生活在梦中,哪怕没有眼前的富贵荣华、豪车别墅,只要能有一个和自己相伴的女孩。无所谓险阻,无所谓困境,他们一起追梦逐风向前冲,那样才是幸福。
金钱会蒙住人的双眼,让我们看到的只有假面,习惯在金钱的赋予中享受感观的刺激。
然而,他活在现实里,只能妥协,在疲于应付中消磨人生。
给陈锋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公司的事,好在没什么事,他便宽心了许多。不过细想一下,公司有陈锋,还有几个副总,各管一摊、各行其则,也出不了什么事。
有大事的话,他们报告给崔浩,崔浩自己也做不了主,得召开董事会才能决定。所以他这个董事长大部分时间只是一个签字机器,要不然就是个主持人,负责召集董事会。
这时候,他有了放权的想法,何不跳出“五行”,走出“三界”呢?当一个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孙猴子。
他已经为海西集团付出了十几年的时光,干嘛不休息休息呢?难道一辈子都要在这座山上当和尚?外面有山有水、风景秀丽,即便在梦中过一辈子,也比每天这么千篇一律强过百倍。
他起床,穿上睡衣来到楼下,看到了餐桌旁的妻子付馨,猛然想起昨天晚上说好今天去办离婚手续的事。
“对不起,我起晚了,我马上去换衣服!”
“不着急,我也刚起来,早餐还热着,你先吃点吧!”
崔浩坐在餐桌旁,吃着从外面买回来的豆浆、油条,知道她这一晚上都不在家,却不晓得她去了哪里,那个给他戴绿帽子的人又会是谁?
他边吃边说:“吃完饭,咱们去办手续吗?”
“以后再说吧!”付馨两只手互相揉搓着:“昨天我爸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安心和你过日子,还告诉我一堆夫妻相处的道理!”
“你爸是不是知道咱们昨天商量的事?”
“我不知道,他很少和我说这些的,一般都是让我妈告诉我,所以我不敢去偷摸离婚了。他们年纪都大了,万一想不开得了什么病症,我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那怎么办?你外面已经有人,总不能再和我同床共枕吧?”崔浩眉头紧皱,套在身上的枷锁又重新扛起来,心里好不气恼。
“咱们分开住,你住在卧室,我住在客房,谁也不碍谁的事。”
“你的意思是要把他带回家?”崔浩眼睛里燃烧着怒火。
付馨赶紧摇头:“怎么可能?我是说咱们分开住,省得你胡思乱想。还有就是你也自由了,如果在外面找人,我不拦着,也不会吵闹。”
“我想离婚!”崔浩突然吼出来。
付馨沉默了好一会儿,眼泪啪啪地往下掉:“我也想,但是现实不允许,除非你放弃海西集团,你肯吗?”
“我……”
崔浩想说肯,但是混到现在,他只有海西集团这份事业,如果没有了它,自己将一无所有,一切都得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