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菱紧咬着唇瓣,不想让对方看笑话,闻言随手一抹眼泪,倔强地抬起头。
孟清兰扫了她一眼,嗤笑道:“方雪菱,不想变得更难堪的话,早点把字签了,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闹。还是说,你想等彦洲出手,把你婚内出轨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才愿意离婚?”
她的话语格外轻柔,其中透露出的威胁却令人无端发冷。
方雪菱倏地瞪大了眼睛,脊背窜上森森寒意,呆呆地看着面前艳丽姣好的面容。
难怪顾彦洲那么喜欢孟清兰,原来不仅仅是因为她长得漂亮,两人威胁人的手段,也是如出一辙的相似!
她捏紧了拳头反驳:“我没有!是你不要脸勾引有妇之夫!”
顾彦洲上赶着给自己戴绿帽子,所谓出轨的证据都是他这当丈夫强迫的,真正出轨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孟清兰脸色一沉:“彦洲爱的是我,你才是介入我们感情的那个人!”
“不管你过去和他怎么样,既然他已经和我结婚了,你再回来就是小三!”方雪菱毫不相让地呛声,“你们想让我签字可以,让顾彦洲和我说。”
随后,她不管孟清兰的脸色多么难看,往床上一躺,背过身掀开被子盖上。
“的确,有些事情是该让彦洲和你说清楚。”孟清兰冷哼一声,将文件扔到她床上。
高跟鞋踩在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她走了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听说你之前怀孕了?彦洲还和我说担心你不肯打胎,现在好了,他也不用再为这件事心烦了。”
方雪菱心尖一抖,瞳孔猛地放大,茫然无神地望着虚空。
原来顾彦洲早就知道了,在她想着在结婚纪念日给他一个惊喜的时候,他却想着怎么乖乖让她去堕胎。
对她而言的喜事,对顾彦洲却是烦心添堵的事。
心钝钝地抽疼,方雪菱抱紧了自己,在被子下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这一生的眼泪流光。
当天晚上,顾彦洲来到病房。
男人穿着一件卡其色风衣,更显身材挺拔修长,利落的短发下是英俊夺目的五官,宛若上天精雕细琢而成,只那深邃的眼透着一股子凌厉深沉。
方雪菱靠坐在病床上,一看到他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顾彦洲大步走来,面无表情地将文件扔给她,声音是一贯的不近人情:“有什么条件你尽管开口,你把肾给了孟清兰,我不会亏待你。”
“我的肾可以换来你和我结婚,那我们两年的婚姻,对你来说,就一点意义都没有?”方雪菱心痛得不能自己,才说了几个字,已带了哭腔。
顾彦洲冷峻的眉眼微沉,眸底阴霾密布:“方雪菱,如果不是你换肾救了清兰,我不可能娶你。”
方雪菱捏紧了拳头,指甲嵌入肉中,却比不过她心上的痛。
冷漠的话语像是利箭,射穿她的心,将她伤得遍体鳞伤。
有那么一刻,她希望自己是一个聋子瞎子,听不到这些伤人的话语,看不到那些伤人的画面,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卑微。
眼眶泪水漫溢,从脸颊滑落,方雪菱只沉默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顾彦洲眉头紧皱,声音冰冷不耐:“清兰已经和你谈过了,我不想再重复一遍。你把字签了,以后我们各不相干,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