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一顿,跟着女孩看过去,眸光深了深,嗓音低低,近乎呢喃,“是。”
陈昭摇是如今娱乐圈内的当红小花,人们最先认识她是通过陈氏千金的名号。
陈氏集团是南江做电子产业的龙头,还涉及娱乐行业,有一家经纪公司叫做星耀娱乐,是圈内最大的娱乐公司之一,身为星耀的大小姐,身后无数资源让她红起来也不算难,但让她如今粉丝无数,风评良好的原因还是因为她有着极好的观众缘。
陈昭摇身为星耀千金,却没有一丁点儿大小姐脾气,反而为人谦逊,勤恳好学,平时也温温柔柔的待人,最重要的是演技也不差,这些足以弥补她靠着送到手的资源而红起来的‘黑点’了。
这样的人,的确很难让人不喜欢她。
陈昭摇察觉到了一道存在感极强的目光,忍不住抬眼看过去,只看到姜茶低垂的精致眉眼,和她身边对她傻笑的女孩。
陈昭摇下意识的对女孩温柔笑了笑,又准备低头看剧本,临收回视线时,看了一眼眉眼低垂的姜茶,眸底深处划过一道暗色。
十点整,试镜开始。
试镜人员均拿到了一个号码牌,叫到号码的人进去。
“3号,陈昭摇。”
有人打开门叫了一声,陈昭摇听到有人叫她,连忙站起身,整理了下裙子,深吸口气,严阵以待的走向门。
倒是做足了紧张的样子。
即将进门时,身后响起一道嘲讽意味十足的女声,“演技真好。”
陈昭摇脚步一顿。
那道声音像是打开了阀门,各种声音像潮水一般涌过来。
“不是内定吗?还要试镜啊?”
“装装样子啊,毕竟她的粉丝爱极了她那个不靠背景的人设呢。”
“好虚伪啊……”
“……”
陈昭摇攥紧身侧的手,转头瞪了下一开始出声的女人,还要维持人设的她动作自然足够隐秘,没有让任何人发现。
被瞪得女人也是一位当红小花,身上穿着白衬衫和浅蓝色的A字裙,将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女人气质出众,那张清纯又糅杂着几分美艳的脸,即便此时嘲弄地看着人,竟也不让人反感。
许艺白在陈昭摇满是怒火的眼神中淡定的挑了挑精致的眉,像是在说‘我就是说你了怎么了?’很是目中无人。
陈昭摇:……
她还要试镜,不和这个女人计较!
陈昭摇深吸口气,临进门,莫名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孩。
女孩不知是恰好看过来,还是一直在看着她,她回头,就见她撑着下巴,深不见底的黑眸平平淡淡的看着她,平静的让她莫名心尖颤了颤。
陈昭摇压下有些乱了的心绪,收回视线,推门进去。
姜茶也垂下了头,如黑翎一般的眼睫遮住半个漆黑的瞳仁,情绪莫名。
十几分钟后,试镜人员进去又出来,但独独陈昭摇一直没出来。
“8号,姜茶。”
“原来她叫姜茶啊……没搜到这个名字啊。”
“是啊,看来是新人呢。”
“但我好像在哪见过她…”说话的人与其弱弱的,想来也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
姜茶站起身,径直走进门,将身后的议论声阻挡在外。
门关上。
房间内摆了一个长桌子,桌子后坐着导演和副导演,以及编剧和几个投资方的人。
陈昭摇就坐在最边上一个小沙发里,身旁放着茶水和精致的点心,她一身高定的裙子,姿态优雅,让站在她面前的人,很容易自惭形秽。
姜茶淡淡看了她一眼,面向桌后的几人。
贺绍在女生一进来,沉默的脸上就浮出一丝笑意,“准备好了吗?”
语气和之前比起,不知和善了多少倍。
陈昭摇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又恢复如常。
而其他人看贺绍一下变了态度,就知道这个女孩是他一直在念叨的人了。
编辑莫利目光在姜茶身上转了一圈,心里暗自点头,形象无疑是过关的,就是这个演技,目前看着有些勉强。
绛浔这个角色后期可是一个风流肆意又血腥阴暗的人,这个女孩,太过淡然了,不过还是先看看试镜再说话。
贺绍很满意姜茶淡定的状态,也很期待她的表现,“开始吧。”
姜茶:“是。”
她话音落下,下一秒,所有人包括投资方的人都惊愕地睁了睁眸子。
没有任何防备,房间正中央的女孩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一般,让他们几乎以为刚刚进来的那个清冷女子只是错觉而已。
“是你对吧?”
投资方的人还在揉眼睛,女生已经开始了她的表演。
女声一双眼尾微微上扬的凤眸慵懒至极,那双如乌木的黑眸深处是一闪而逝的阴戾,她看着眼前的人,嗓音低低,“是你把小狐狸藏起来了对不对?”
下一秒,女子脸上的表情戛然而止,恢复了一开始进来的样子。
“我结束了。”
很短的一段,清冷淡定的声音一下将众人从戏中的场景中脱离出来。
都如此不设防,入戏快出戏更快。
再看那个女生,已然没了刚刚的丝毫危险和潜藏的痛苦,明明是同样一双凤眸,现在瞧着,只是冷清和淡定。
房间内足足沉默了好几秒,才响起一道激烈的鼓掌声。
“好。”说话的是莫利,他激动地站起身,看着姜茶的眼神炯炯发亮,无数想夸赞的话说不出口,只一个劲的说:“好好好好!太好了!”
只两句台词,但已经把他脑海里的绛浔准确呈现出来了。
贺绍也在此时回过神,欣慰的勾起唇角,什么都没说,但显然是很满意。
他当然满意!
贺绍看似淡定,心里实则都激动的跳起来了。
这就是绛浔!那个为了小狐狸,变得亦正亦邪的绛浔!
姜茶试镜的角色绛浔是天极观的道长。
和观中其他师兄师姐的古板严肃,墨守成规不同,绛浔是一个如风如阳的人,不拘小节又温暖善良,随性肆意。
这样的性子,是因为从小她师傅就告诉她命中有一劫,是情劫,也是生死劫,这情劫能渡过便得道飞升,否则身道皆散,万劫不复。
师傅一直拘束着她不让她下山,并且时时刻刻防着她身旁的人,任何有可能是她情劫的人都驱之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