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漉在停车场出口等,姜茶进去开车。
差不多5分钟后,姜茶把车停在了阮漉面前,阮漉上车后,说:“刚刚碰到了秦先生。”
秦先生是一位影帝,住在他们楼下,是一个爱凑热闹的大叔。
姜茶问:“他说什么了?”
“他抱怨我说我们结婚也不叫他。”阮漉想,秦先生应该是看了那期两天两夜,“我说还没办婚礼,他说到时候办婚礼让我给他发请柬。”
姜茶笑了笑,目视前方的路,没吭声。
来到商场,姜茶带着阮漉上了一楼,之后牵着他很有目的性的往一个方向走去。
阮漉察觉不对,“不是说逛街吗?”
“嗯。”
两人在EL的专卖店门口停下。
店里全是卖珠宝首饰的,店门上挂了一个‘休息’的牌子。
阮漉好像猜到了什么,转头,愣愣地看着姜茶。
姜茶拉着阮漉推门进去。
柜台后有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脸上是职业性的礼貌微笑,“ Boss,先生。”
姜茶:“材料都弄来了吗?”
“都准备好了。”店员从柜台后绕出来,抬起手臂,“两位请跟我来。”
阮漉全程茫然,被姜茶拉着进了柜台后面的一扇门内。
跟拍的摄影师也跟着进去。
门内是一个光线明亮的屋子,空间很大,放了几张工作台,每张工作台上都有一个阮漉叫不出名字的机器。
机器旁边有许多一格一格的小盒子,里头放着的都是些小玩意儿——银环,银链,宝石,钻石,珍珠之类的,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
最惊艳的是放在一个正方形玻璃盒子的两块玉,皆是墨绿色,一块色浅显得温润,一块色深显得深沉。
这两块玉不像其他宝石那般华丽明艳,却也有种别样的古朴典雅,美的更有质感一些。
阮漉眼神迷茫地看着这一切,被姜茶拉着在工作台后坐下。
他回过神,偏头向她看去,琉璃似的眸子里有浮动的光,“你……”
“不是还欠你一对婚戒吗?”姜茶笑意温和,摸了摸他的脸,不疾不徐,“我亲自教你做好不好?”
阮漉嗓子有些发干,“……好。”
姜茶从桌上拿起两张纸推给阮漉,“这是设计图。”又把那个正方形的玻璃盒子拿了过来,问他,“喜欢哪个?”
阮漉看着设计图。
图上的两个戒指没有上颜色,黑色的线条勾勒出形状,一些细节也刻画的很仔细。
风格简单,没有很多装饰,唯一特别的是镶嵌玉石的地方旁边有两个不同的花纹,一个是藤蔓,一个是荼蘼,花纹中间空白的地方有两个数字——79、15。
阮漉摸着图纸上的两个数字,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抬起头看着玻璃盒子,“选浅色的吧。”
深色的那块儿颜色趋近墨色,浅色的那个更纯粹温润一些。
“好。”
姜茶手拿那块玉石,凑近工作台上的机器,一点一点把玉石打磨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头顶的灯很亮,光洒落在她立体分明的侧脸,照亮她精致的眉眼和眼里的珍视和专注。
阮漉眸中染上一抹湿意,笑着倾身亲她的侧脸。
姜茶手一抖,机器在墨绿色的玉石上划出一道刮痕,她动作顿住,侧头看他。
阮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亲亲你。”
姜茶也笑了。
从店里出来,已经夜深了。
姜茶拿着银环戒指仔细地给阮漉带上,亲了亲他的手,又将另一个递给他,语气有几分不明显的迫不及待,“给我带上。”
阮漉接过戒指,另一只手牵起她的手,刚准备给她的无名指戴上,动作顿住了。
银色的环,墨绿的玉,交织成一个近乎完美的戒指,偏偏那颗玉的边角有一道不明显的刮痕,微微泛着白色,完美的戒指有了一点缺憾。
“我故意留下的。”姜茶很喜欢这道刮痕,打磨玉石时有意将这道刮痕留下了。
阮漉笑了笑,没说什么,将戒指带上了她的无名指。
-
二月末,南江来了第一股暖流,阳光和风都是暖的。
姜茶挑了个时间,带阮漉去古家一趟。
段青槐常常骂她是小没良心的,说她十天半个月不回家一趟。
是姜茶沉溺温柔乡,想不起来别的事了。
车在古家门口停下,姜茶从车里下来,往里一看,脸上的笑意凝滞了。
从古家正走出一行人,陈时镜,陈昭摇,还有古和硕。
陈时镜拉着陈昭摇走,一遍偏头正和古和硕说话,他背着光,脸上的表情模糊。
古和硕表情倒是清晰,有些遗憾,又有一丝不明显的歉疚。
陈时镜一直疑惑,古和硕为什么会对他有歉疚这种情绪。
是因为没有能治好陈昭摇吗?
阮漉察觉不对,推开副驾驶的门下来,“怎么了吗?”
他一出声,引起里头的人注意。
古和硕抬头看过来,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散了。
“姜茶?”陈时镜看到姜茶和阮漉有些意外,从门内出来,“这么巧,你们怎么在这儿?”
独栋别墅之间隔得很远,这车就停在古家门口。
没人吭声,陈时镜看看古和硕,又看了看姜茶,自己想明白了什么,问古和硕,“古院长的女儿是古熹小姐?”
古和硕勉强地笑了笑,“是。”
“……那我知道了。”陈时镜目光透了些薄凉,拉着始终没有反应的陈昭摇,“我们先回去了。”
古和硕:“……好。”
等陈时镜开着的车走远,姜茶才有反应,朝古和硕上前一步,“叔……”
话戛然而止。
古和硕压根不听她说话,转身往门内走了。
门外又只剩下姜茶和阮漉。
阮漉绕过车头,站在姜茶面前,看着她微微暗淡双眼,有些心疼,叹了口气,抬手捧住她的脸,“陈昭摇那样是你做的?”
他一向聪慧。
姜茶:“嗯。”脑中还在想古和硕看她时失望的眼神,她伸出胳膊抱住阮漉,下巴架在他肩膀上,抱得他很紧,语调有些低沉,“怎么办,叔叔生气了。”
阮漉抱着她,拍拍她的后背,也想不出办法。
“我让人给陈昭摇下的心理暗示,才让她变成现在这样。”姜茶将她做的坏事和盘托出,有些恹恹的,“叔叔一直以为我很乖巧,肯定想不到我会做这么卑劣的事。”她又问:“你呢?会不会也这么觉得?”
语气里,终究显露几分患得患失。
“不会,”阮漉很肯定,又有些无奈,“你难道不知道吗?只要关于你,我哪儿还做得了什么善良的人。”
姜茶被阮漉一句话哄好了,什么情绪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