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守辰听到郑芝龙说当今圣上会倚宦官来稳固皇权时,他勃然大怒地站起来喊道:“皇上糊涂啊,要是重用宦官。这宦官之祸不远,王振、刘瑾就是前车之鉴。老夫定要上奏参奏圣上,规劝他!”
郑芝龙听到却是默不作声,淡淡的笑。
吴守辰发了一通怒火后,看到郑芝龙一直微笑,不呼合。
他坐下来,有些不悦地喊道:“郑老弟,莫非不赞同老夫的话!”
郑芝龙拱手说:“不,草民非常赞同大人。不过,大人你上奏规劝,林东学党定然会欢喜。只是大人上奏,必然会被宦官所厌恶。到时宦官要对付大人的时候,林东学党会不会替大人出头?成了,是林东学党那帮人的功劳。败了,谁会遭殃?”
八股文害人不浅,但是能高中的家伙本身就有过人之处。
要是在官场打滚几年,就算一头羊也会变成了老狐狸。
就算再差也会变成一个老鼠!
算计人的本事没有,嗅到危险逃跑的本事却是一等一的!
听到郑芝龙的话,吴守辰陷入了沉默。
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吴守辰就抬起头,笑着说:“老夫年长你几岁,就托大喊你一声贤侄。贤侄,以后有空一定要多多来本官这里坐坐!”
吴守辰喊自己贤侄,郑芝龙当然不会拒绝了。
“哈哈,吴叔叔能看的起飞黄,是飞黄的荣幸!”
“不要一直站着,快坐下。来人,上茶!”吴守辰喊道。
看到吴守辰不愿意再继续讨论刚才的话题,郑芝龙当然也不会自找没趣。
郑芝龙拱手后,端坐在椅子上。“多谢吴叔叔!”
“贤侄眼光独到,可惜没有功名在身,不然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吴守辰说着惋惜地摇了摇头。
“飞黄小时候顽固,不喜欢读书。现在只能悔恨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说完,郑芝龙还不摇了摇头一脸地惋惜。
吴守辰劝说道:“贤侄你岁数不大,却是已经创立这么大一镖局,成就不小了!我这龙岩虽然不大,但当中也有不少货物要外送。贤侄不妨在这里设立镖局分舵!”
郑芝龙那么辛苦干什么,当然是要和吴守辰达成隐形的同盟关系了。
我告诉你京城最新的情况,你照看我的镖局。
虽然郑芝龙一开始是打算利用自己船舰多的优势,在沿海大城开分舵,再慢慢朝着内陆扩张。
不过,很多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不可能事事顺心,自己能做的就是选择最合适当下情况的发展路线。
既然结识了吴守辰吴知县,有他的照应,自己的分舵能更快更顺利的开展起来。
龙岩县地处闽粤赣三省交界,东临漳州、泉州,南邻广东程乡县,西连江西赣州,是对接两州、拓展内陆腹地的交通枢纽与重要通道。
在龙岩这里开设一个分舵也不无不可!
郑芝龙忙站起来喊道:“多谢吴叔!”
吴守辰如同长辈一样,摆摆手说。“坐下说话,你不是外人,不用多礼!飞黄你年纪也不算小了,可有婚配?”
郑芝龙摇摇头说,“以前好勇斗狠,整日厮混,哪个良家肯将女儿嫁给我这样的家伙!”
“可惜我膝下没女,不然一定要招你当女婿!不过你岁数不小了,也是该找个媳妇了!”
吴守辰好似真的如同长辈一样,和郑芝龙闲聊着家长。
郑芝龙也努力配合着吴守辰。
聊了一炷香的时间,看着时候也差不多了。郑芝龙站起来喊道:“吴叔,飞黄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
吴守辰亲自将郑芝龙送出大门,临走时还一个劲要郑芝龙有空就来这里坐坐。
郑芝龙满口答应。
看到郑芝龙走了,吴守辰这才回答后院。管家李福走了上来,在吴守辰身边轻声说。“老爷,郑芝龙这次送来了四千五百两银子!”
吴守辰也清楚这些银子不是黄家的全部银子。不过他一开始心目中估算最后能到自己手的应该就是二千两银子。
现在能多一倍,吴守辰非常满意。这样他谋求的官职就更有把握了!
“好,元宵一过。你带着这些和库房里的银子一并上京,将银子送给郑芝龙说的客氏儿子侯国兴!请他帮忙将本官调到江南或者湖广去!”
李福问道:“老爷你当真信那郑芝龙说的?”
吴守辰叹气说,“本官只是同进士出身,知县已经是顶天了。走平常的路根本没有办法再升上去,只能相信这郑芝龙的说的。更何况他也没有必要骗我,对他没有好处!”
“小的明白了。等元宵一过,小的立马上京!”
从府衙出来,郑芝龙骑着马走去白石村地时候。他思考着今天的处事有什么遗落的地方没有。
这次将黄家连根拔起,还结识了知县吴守辰,以及和他达成了盟友的关系,这点让郑芝龙很是看重。
不管郑芝龙私盐生意、镖局生意做的多大,送了多少银子给同知何舜龄、参将施德政这些人。
在他们看来,自己依然是草民,是没资格和他们称兄道弟的。
就算他们口中喊郑芝龙贤侄、老弟,但态度也是高高在上。就如同自己每次去给泉州参将施德政送银子,他嘴上客气,但是可是一次都没有亲自送自己出门过。
为什么?
因为在他看来,自己是没资格让他亲自送出门的。
这种情况,郑芝龙怎么会傻的去和他们分享重要的消息,帮助他们更进一步。
以前自己势力弱小,只能委曲求全。但是现在随着自己增大,郑芝龙可就不会再满意这种地位上的不对等了。
郑芝龙现在也开始寻找着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