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瑾冷笑,那样人家出来的人最是自私,出了事情永远都是在别人身上找问题。卓妧能有换妻的念头,难道不是从小被娇纵的结果?后来换妻难道不是卓府在操作?
“回吧。”
宁瑾坐车回到富源巷,刚走到宅子门口,就见赵修文一身灰衣长衫,局促的站在门口。宁瑾下车他便走到近前,“我…我就要回乡了,想见一见柳儿。”
“我问问柳儿想不想见你,若他想见你,我不会拦着。”说完宁瑾转身就走,刚夸进院门就听身后的人说,“对不起。”
宁瑾没有回身,道:“你应该跟你母亲说这句话。”
没有再机理会他,宁瑾去了前院找到柳儿,跟他说:“赵修文在门口,他要见你,你若想见就去,不想见我让人打发了他。”
柳儿想了想道:“我想问问他,这么多年可曾想起过祖母。”
宁瑾叹口气,摸着他的头道:“去吧。”
柳儿走到大门口,赵修文一看到他就连忙上前,局促的喊了声:“柳儿。”
柳儿一张小脸面无表情,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赵修文,“之所以见你,就是想问问你,这么多年可曾想起过祖母。”
赵修文本来见到儿子心中高兴,但听到这句话浑身僵硬,他结结巴巴的说:“我当…然…当然想了,柳儿我知道错了,我对不起你母亲,对不起你和你祖母,这些天我每一天都在悔恨中度过。”
赵修文痛哭流涕,柳儿没有一丝动容,“无论你多么悔恨,我祖母都不会活过来了,你如果还有一点良心,下半辈子就在悔恨中度过吧。我不会原谅你,我祖母也不会。”
柳儿转身走了,他曾经恨不得这个人死,但现在知道了死反而便宜了他。从今往后,他会时常提醒他祖母是因他而死,让他下半辈子都生活在悔恨中。
赵修文看着儿子的背影消失,扶着墙踉跄的往前走。他从五岁父亲去世,寡母一手把他带大,吃过的苦说上三天都说不完。
他自小还算聪慧,母亲给人洗衣干杂活供他读书。寒窗十几载,他终于高中进士出人头地。他想过让母亲妻儿过上好日子,但因为他的贪欲,母亲被害其离子散,自己也被罢官一生不得录用。
他本有慈母、娇妻和聪慧的儿子,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孤家寡人,世人唾弃,活着还有什么用?
赵修文如孤魂一般在街上漫无目的走,不知不觉走到了原来的绥阳伯府现在的卓府。他看着那宽阔的门庭,高高的的门楼上写着大大的卓府,府门口还站着两个小厮守门。
呵!
他家破人亡,而始作俑者却还在享受荣华富贵,何其不公!他知道,即使爵位被夺,卓府依然不是他能动的了的。
但是,给他们找些晦气总是可以的吧。
想到这里,赵修文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快跑几步一头撞在卓府的大门上。鲜血顺着朱红的大门慢慢流下,赵修文也慢慢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