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学校没有四人间吗?”
丁建平点头,“应该有吧,我们室友都是来自天南海北的,当然,本省的占多半儿,挺好相处的,你别担心,我到底上过一年半的中专,知道这种融合多省市的室友怎么相处,哥哥我比你大了五岁呢,还用你来担心我的人际关系?”
丁建平轻轻的敲了敲丁薇的额头,然后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告诉我,你们当初去省城,我离得也不算远,为什么不通知哥哥一声?你才多大啊,就包揽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说要是有个万一,你得承受多大的心理压力啊?咱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都哭了,一直说对不起你,你为这个家承受太多太多了,妹妹,你少操点心吧,哥不想你什么都大包大揽的,将来到了婆家,你这种性子是会吃亏的,啥心不操,咱才能幸福!”
丁薇愿意操心吗,不愿意,但谁让她天生就是这种操心的命呢,她也知道少操心能长寿,二十世了,早就已经形成了本能,改不了了。
丁建平吃完饭丁薇就不打扰他,让他洗漱去休息了,他们客厅还有一个门,因为客厅和主卧共用,所以晚上休息后就能直接关上,这样姊妹俩洗个澡啥的也不会影响到他们。
哥哥放三天假,正好30号下午没课,他就直接买了票回来了,他的室友好多为了省车票而选择住校,这在大学里都很常见。
晚上丁香勾画着大学里的图,询问着丁薇知不知道哪些学校好,将来学什么专业最好,丁薇侃侃而谈,说着说着她就睡着了,丁香和丁薇卧室内的上下铺是轮流着睡的,现在丁薇是上铺。
后世的楼层在2.8米以上,3.6米以下,现在的楼层至少有四米,所以即使是上下铺,也不会觉得室内空间压抑。
她们的上下铺都是木质结构的,长2.1宽有1.2米,一个人睡的话,还挺宽敞。
哥哥们的床比她们俩的要长一点,达到了两米三,宽是一米三,因为客厅主卧比较大,所以这些都是找木工,根据丁薇画的图,量身打造的,可以拆卸,非常方便。
除了这个床,还做了一个折叠床放在了爸妈卧室的床下面,这样日后有个客人啥的,也能搬到客厅应应急。
明年国庆才赶上大庆,所以今年国庆节就显得稀松平常的多,虽然大街小巷也挂满了彩旗彩纸,但和普通老百姓的生活,还是没啥大影响,兄妹四个吃过早饭之后,就去供销社采购了肉、鱼、点心、鸡蛋、罐头等食物,虽说郑奶奶养的鸡和鸭都开始下蛋了,但量不多,所以每次回家丁薇都要像今天这样采买一翻。
采桑看到丁建平还互相问候说了一会儿话,聊起丁建立的时候,丁采桑也很高兴。
“今年春上,三叔去拿工资的时候,带了些建平攒下的钱,找了对口的人,给建平换了个没那么辛苦的工作,现在他开起了火车,虽然福利补助啥的没从前多,但危险性没那么大了,又是正式工,干了这么些年,也算稳定下来了,不过三叔说花了差不多二百块钱周旋这事儿,还是建平自己找的人,让三叔过去办的,不管咋说,都是沾了大伯的光,要不是你们,他还找不到这么好的工作呢!”
丁建平也算是浪子回头了,兴许那几年正是这孩子叛逆的时候,吃了工作的苦,逐渐成长起来也说不准,看他现在这么有上进心,丁薇也觉得当初的决定没有错,丁建平是61年的人,比她大了五岁,再过今年就能谈对象了,他现在这么年轻,工作又换了个相对比较好的,日后不愁找媳妇的。
不过她也听出了弦外之音,丁建平攒下的钱,兴许已经没有了,闹不好爸爸还倒贴了,毕竟这件事还是爸爸主张丁建平去问的。
丁振龙倒贴二房已经不算啥稀罕事儿了,丁薇早就麻木了,好在爸爸一不抽烟,二不喝酒,平时的工作都用来买菜买肉生活了,框外花钱的地方没有,妈妈对他贴钱的事儿也心知明了,所以妈妈都不在意了,他们身为儿女的,就更加不会在意。
大学生回村是一件特别荣耀的事儿,丁建平骑车带着丁建树,丁薇带着丁香,兄妹四人大包小包的回了村,一路上都在各种打招呼,他们一走,后面就是各种羡慕的声音,当然,也免不得有人酸言酸语,见不得他们家这么高调的。
丁振龙这次大病,上门来看他的人是络绎不绝,乡里乡亲的最少也会拿五六颗鸡蛋过来,妈妈事无巨细都记在本子上,这都是要还的,日后谁家有个事儿,都得还回去,有来有往,方能让这份情延续,否则,即为凉凉。
谁家办事儿的时候去的
人多,就说明这家的人缘好,谁家办事没人去,就证明这家人品不行,少来往。
丁建平回家就把躺在院子里晒暖的丁振龙给紧紧的抱住了,惹得丁振龙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行了儿子,爸这不是好好的嘛,你搂的太紧了,我都上不来气儿了。”
等一回头看丁振平都激动的哭了,丁振龙愣住了:“爸真没事儿,”
丁振平摸着丁振龙已经长出头发茬, 却还感觉光秃秃的脑袋,后面还贴着纱布,手指有些颤.抖。
“换药了吗?”
“嗯,换了,真没啥大事儿了,就是偶尔有些头疼罢了,这是正常的过程,也是我命大,更是薇薇反应快,找人借车把我拉到了省城,要不然,还真不好说,”
其实那一段记忆,丁振龙是空白的,他也是从别人口中知道,尤其是当日当值的医生护士,对他的女儿给予了最高的赞赏,睡了一觉人就在加护病房了,那会儿除了疼,没有别的感觉,直到见到妻女,才知道自己捡回来一条命。
这些日子吃了睡睡了吃,天天晒太阳,侃大山的日子虽然很美好,但一想到自己脑袋开了瓢,就没那么n瑟了。
如今再见儿子这般,他心里也不好受,如果他就这么走了,那岂不是一句遗言也没有就这么走了?
所以这些日子那是格外珍惜和儿女们在一起的时光,还时不时的跟媳妇开玩笑,交代自己真走了,就让她再找个好人嫁了,结果每次都换来赵青青的重锤,吓得现在看着关心自己的儿子,玩笑话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