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好好的,咋就突然停下来了?
这种事,他们从来没遇到过。
嬴政从青铜战车上,站了起来,看着两边同样费解惊疑不定的百姓,朗声道:“朕一统天下已有三载,上体苍天之德,下恤万民之疾。”
“终结五百年纷争乱世,让神州大地重归和平,成为人间乐土。”
“为保天下万世永昌,废旧制,立郡县,以抚一方安宁。”
“为解众生苦难永弃,废旧弊,统万方,以便民生互惠。”
“朕知道,你们的家人,也许在战争中死在了秦人的手中。”
“可是你们的手中,莫非就没有染上秦人的鲜血吗?”
“朕横扫天下,未屠一城,未灭一户。”
“为何?”
“因为朕清楚只有彻底放下仇恨,九州天下才能永不起狼烟,天下人再也不会被仇恨蒙蔽双眼,相互仇视。”
“自三皇五帝,泱泱华夏,崛起于黄河之畔。时至今朝,西起临兆,东抵潦東,北据雄关,南至大海皆为华夏。”
“六国之前皆为周民,皆是华夏。朕只是接过华夏历代先贤的重任,让华夏再次傲立天地之巅,成为俯视八方的第一强族。”
“无论是燕人,赵人,魏人,楚人,韩人,齐人,秦人,都是过往云烟,成为了历史尘埃。”
“自秦一统天下之后,这神州大地只有一个称呼,那就是炎黄子孙,华夏儿女,大秦帝国的臣民。”
“朕会带着你们,踏灭四夷,征伐八方。”
“千百年后,华夏的子孙,走在太阳所照的地方,夷狄皆奉若上宾,焉敢与华夏争雄。”
嬴政说完,便再次坐了下去。
车队再次开始缓缓前进,只是没了交头接耳,更没有了品足论道。
不知过了多久,道路两旁,人山人海的百姓,无不跪了下去,望着逐渐远去的车队,齐声高呼:“大秦万年,陛下万年。”
在无尽的欢呼之声中,嬴政的御驾来到了沛县郡守府衙。
在郡守吴能的殷勤下,嬴政走进了郡守府衙。
一场盛大的宴会,徐徐开始。
只不过有人欢喜有人忧,能够一睹天颜,借着这次机会,与陛下共同用餐,一旦得到陛下赏识,只怕会立刻仕途高歌猛进,自然是欢欣雀跃。
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参加这次宴会,萧何作为沛县主吏掾,自然没有这个资格进入正场。
他只能与当地的小官吏们,一同坐在了院子中的席位,听着大殿之中载歌载舞的声音,郁郁不得欢。
由于没有出身,更没有丰厚的家境,他努力了大半生,仕途也只走到了主吏掾。
若想再进一步,几乎是不可能了。
即便能够再进一步,又能如何?
这一生最大的高度也只能做个县丞,就顶天了。
可这与自己的志向,相差甚远。
只是县令,郡守皆是皇帝陛下钦点,自己连面见皇帝陛下的资格都没有,又如何仕途高进?
这些下放的官吏,不是出身权贵之家,便是那些朝中大臣的门徒子弟,像自己这种既无门路,也无家世的寒门子弟,只能认命。
就在萧何一杯接着一杯想要把自己灌醉的时,突然县令急急忙忙的从里面跑了出来,来到萧何面前,直接夺了萧何的杯子道:“萧何啊!你怎么躲在这里了,还喝这么多酒,快,随我走。”
萧何完全一脸懵逼,这县令今日怎么了?
平日里看见自己,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
“许县令,您这是?”
萧何被许县令拉扯着,感觉十分不自在,直接推开许县令,狐疑道。
“别问了,陛下要见你,快走吧!这可耽误不得,咱们总不能让陛下等着啊!”
许县令再次拉起萧何,就往大堂走去。
此时的萧何没有在挣扎,只是满脑子空白。
陛下要见自己?
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吗?
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