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不认,实际上手里揣得比什么都紧,她明白父亲的重责,自然不会阻挠他的离去,心里不断祈求着能够再贪恋父亲的温暖片刻。
此去凶险,能否平安归来仍未可知,陆淮女儿认不认都不敢表达,只得强忍泪光,硬是挤出一抹笑意什么也说不出口。
“老陆儿,你几个意思?长相不一样就可以连应承我都不应承了?”白露怎会不知道父亲的顾忌?
那次失约已是令她痛彻心扉,有好些年夜里都是裹着被褥哭着入睡,此去她也明白前路未明,可是身为一个父亲,怎么可以一点企盼都不给?
陆淮红着眼眶看着执拗的女儿,怀中小娃儿见到母亲痛哭流涕,自始至终都是吃惊得小嘴巴都没来得及阖上,不由得失笑的为小娃儿抹去悬在唇际的垂涎,无奈笑道:“看看我老陆儿的小孙儿,长得多俊?等爹回来把一身功夫全交给他可好?”
闻言,白露终于破涕为笑,噙着闪烁的泪光道:“老陆儿,这可是你说的,可得牢记清楚了,该怎么喊你等你回来再喊。”
曾几何时她日盼夜盼的人终于回来了,自始至终,她却都没有喊出一声爹,就怕一切都是一场美梦,也怕喊了老陆儿心里没有牵念真不回来了啊!
“好,都随妳。”能偷偷摸摸的再见女儿一面,陆淮本以心满意足,当真有了夕死可以的冲动,今日一见心里再次有了牵念,有什么比小陆儿不怪罪他来得重要?
不难得见小陆儿养在门主夫妻膝下,虽然个性欢脱一点都没变,心性也教养得温顺柔良,也为她找了个能够妥善照应,能任她搓圆捏扁的夫婿,有什么比见到女儿下半辈子有良人依靠来得开心?
……
大雪之日,荔挺生。
清歌在屡屡逃与捕的游戏后,终于拗不过闫茵苦苦哀求,借着运送窑器的名头,带着她藏入车队一路来到越城。
起初车队管事见着闫茵,吓得那叫一个惊慌失措,一路嚷嚷要原路折返,闫茵几次蛊虫伺候后,终于乖乖请官府造了路引领人进越城。
扶家在越城的宅子,早在十数年前便易手,未免在越城引来太多注意,如今运送窑器进越城,一概往来全是借用护送的振鑫镖局。
镖局位于城东僻静的俞尾胡同,为方便标师们晨练,镖局早将周遭几间民宅全纳入了改置,整个胡衕前后全在镖局范围内。
外表看似偏僻破旧的几间宅子,在镖局的有意隐藏的修整下,外表仍保持着破旧不堪,像随时都有可能倾倒般,除非真正踏入宅子,谁也无法知晓破旧外表下,藏着几分古朴宁静的典雅风格。
一早听闻六师妹趁着众人不备偷偷来到越城,吴昕气得原本打算北去的计划也暂时停摆。
一个师妹被梁王擒了,一个师妹打算来自投罗网?揣着恨铁不成钢的心思,落坐在镖局大堂主位的太师椅上,等着手下镖师把人给拎来。
就要看看六师妹又想闹什么么蛾子?
吴昕愈想眉头川字拧得更为深重,几个师兄容易么?好生躲在绥吉镇不好么?偏偏要来越城淌浑水?
要有自保能力也就罢了,他会不清楚那六师妹几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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