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对自己有点失望,我的心很疼:“我不想变成雪灵花……”
“雪灵花是雪灵花,你是你……你是我的妻子。”
泪倏然而落,我伏在他的胸口,忽然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得到,又好似得到了一切。
天人族无束无限,万法皆可修炼……灵戒,可瞬间摄取他人全部法力为己所用,只有族长才配得到。这样的东西,非常考验族长的心性,晏心怀天下,温厚公道,古往今来,只有晏一人配得上族长之职。归墟祭祀都以鸿灵为祭品,献给归宗,也就是所谓的沉洲之君,这是失败者应该付出的代价。最近一次祭祀,也就是我逃脱的那次,是天人要择新主,要以悬天祭祀告知沉洲之君,天人新主是谁,可那次我逃脱了,悬天祭祀未成,川晓不是新主……他对我恨之入骨。而后,他离开归墟追我而来,可墨雷劫后,天人伤及根本,在春秋的保护下,他伤不了我分毫,只得在大地隐忍……而晏一直呆在墨莲狱……他救活了龙族,也相当于救活了自己……龙族多年来因青龙脉与人族合作,共同打击妖族,川晓在百鬼驿站一直为天人族的崛起做准备,晏从未屈服,龙族,也从未泯灭野心……
只是,墨雷劫后,晏与龙族的野心才渐渐明显。
可惜,青龙脉一直在归宗的计划里,如今灵戒也在归宗手里,还有能长出黑夜的墨莲杀器,灭了天下,不费吹灰之力……
野渡府突然闯进两个黑衣怪人,他们身受重伤,气息奄奄……
我记得他们,他们是归墟的两位祭司,木牙和海蛛。
海蛛已经倒在地上只吊着一口气了,木牙则跪倒在地,将一段黑色铁索交给归宗,而后,倒在了地上,我忙去检查二人的伤势,归宗却平静的对我说:“不必费力了,他们已经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忍着心中还未褪去的疼痛和疑虑问道。
“这个铁索是墨莲狱里锁住晏的……”
“他……他逃出来了?”
“他从入狱那日便开始筹谋如何逃出来,万年之久,逃出来,并不意外。他杀了我的派在归墟的祭司,还留着他们最后一口气来和我禀报,就是在告诉我,天人,天下,皆断了与沉洲的供奉,公然与我宣战……”归宗的眼睛里散出杀气,宛如冬夜随寒风而来的冷刀。
“我们迎战便是……归宗大人可还有什么顾虑?”
他恍惚宛如刚刚清醒一搬,冷静的告知我:“没有。”
归宗大人看了看那铁索,丢在桌上,缓缓站起身来,他缓缓走到石屏前,野渡府外,他抬头望着白日,轻轻道出:“天上的月亮圆了吧?”
我跟在他身后,回答了他这句自言自语般的话:“月圆之夜,是最后的期限。我们启程?”
归宗微微低下头,黑色的眼睛里缓缓闪过一抹晶莹,我上前握住他的手:“你是不是有很多秘密没有告诉我?”
归宗微微叹息抬头向前望去,淡淡的回答我:“此战,不管是胜还是败,你都会知道我的全部。”
“那你为什么现在不告诉我?”
他的手微微一颤,好似被针刺了一下一般......
“你的秘密就是从未愈合的伤口,常伴你身,一被触及你便会疼......”我抬头心疼的看着他。
他看着远方轻声对我说:“我并不怕疼,我怕我把秘密说出来,我就没有心力去征战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