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是傍晚,黑压压的乌云笼罩着天空,好似快下雨了,让人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因为皇子,公主们成年后都搬出宫外住了,整个皇宫都冷清清的。
仙游宫也清冷又萧条。
李映月穿着白色宫裙,端着亲手熬制的药膳,进了寝殿。
“殿下,该喝药了。”
往日里,娇娇住的寝殿内,此刻昏沉沉的,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药味。
床上躺着一个人。
还隐约传来几声咳嗽。
那便是二皇子,墨子苏。
墨子苏穿着月白色的长袍,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张画卷痴痴地看着。
十年过去,他变得成熟稳重了。
只是,他脸色苍白,又瘦得只有骨头似的,下巴还长出了胡子,看着像个中年大叔一样。
可常年喝药,身体也一直不见好。
李映月坐在床边,像往常一样给他喂药。
墨子苏张嘴喝着她投喂的药,一声不吭,眼神也空空地,好似没有情绪的木头人。
二皇子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画卷,不舍得移开眼。
李映月把空碗放下,用帕子擦去了二皇子唇边溢出来的药,看着他手中画卷上蓝色头发,蓝色眼睛,蓝色裙子的小姑娘。
“嗐。”
一声长长又无奈的叹息。
十年了。
这十年,二皇子就把自己困在房间里,困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甚至阳光也见不得。
他就整天抱着娇娇的画看着。
看到困了就睡觉。
这些年,是李映月入宫照顾他的。
李映月想说什么,福伯来报说太子和四皇子,五皇子来了。
是来找二皇子一起用膳的。
陪二皇子谈谈心。
“二哥今日怎么样了?”墨子染率先进来问。
李映月摇头:“还是老样子,不说话,有时候还闭着眼闭一天,就抱着娇娇的画像。”
墨时弈和墨子染,墨沉言几人都知道。
这是心病。
解铃还须系铃人。
二皇子的心病就是娇娇。
十年前,娇娇一走,二皇子便成了这个样子了。
福伯准备晚膳上来。
李映月也坐着一起吃。
潜意识里,大家已经把她当二皇子妃了。
用膳时,墨时弈还是躺在床上,抱着画,一动不动。
李映月自己没吃,先端着一碗饭给二皇子喂。
本来这是宫女坐的事,可李映月非要亲力亲为。
墨子染眼神询问墨时弈和墨沉言:“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大哥,老五,你们可有办法?”
墨沉言和二哥感情还是很深的,他这个样子,自己也没有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了。
他想了想,说:“不如我带着二哥去燕京国吧。见到毛茸茸妹妹,二哥肯定就好起来了。”
曾经那个清高,骄傲的二哥,如今变成这个样子,让人心疼又惋惜。
“不可。”
李映月想拒绝,墨时弈便已经开口了。
墨时弈从餐桌上起身,走到床边,看了看二皇子,说:“二弟这个样子不适合长途奔波,而且,他也不肯离开仙游宫。”
二皇子的府邸也建好了,可他不肯离开皇宫,还来到了娇娇的寝宫住着,睡在娇娇的床上。
用这种办法来赎罪,思念她。
墨沉言小声嘀咕:“那我就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