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夺舍他人,潜伏苏府,究竟意欲何为?”陈玄丘停住脚步,沉声问道。
宋倩冷笑道:“老身看走了眼,原来你不是普通人。这么说,你就是我们要等的人?”
陈玄丘眉头一皱,道:“你们究竟在等什么人?”
宋倩哈哈大笑:“你不知道?放心,我会让你知道的,不过,不是现在。”
宋倩舔了舔嘴唇,沉声道:“抓活的,把他交上去,就是大功一件。”
苏蓉儿道:“是!”
她把翠袖一拂,地面就像起了一层云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腾而起,阵阵阴煞寒气鼓荡而来。
宋倩化作一团阴风,扑面袭来。
陈玄丘大喝道:“你不说?那就抓了你,剥你的阴魂,放在烈日之下炙烤,看你说不说。”
“大言不惭,你不是修士,如何拿人阴魂。”
“你若知道陈某的出处,就晓得这些简单的办法,对我来说,毫不为难了。”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身形往复,已然交手数十回合。
四下里的阴风有动摇神志、镇压他人阳气、壮大阴魂灵力的作用。但是陈玄丘真武之功造诣颇深,人魂一体,意志坚定。
凡间儒生,若修得心性坚定,胸怀浩然正气,等闲阴魂也动不了他,何况陈玄丘血气如烈火,精气似狼烟。
苏蓉儿趁机运法,不但摄来许多蛇虫扑咬啃噬向陈玄丘的身子,更是不时动用秘法,调动鬼神之力攻击陈玄丘。
诵咒、画符,这都需要时间,但是有那老鬼附体的宋倩冲在前边挡住陈玄丘,苏蓉儿可以从容作法,时而恶鬼厉啸而至,时而蛇虫窜地而起,更有宋倩小小一个身子,鬼魅一般,一双利爪不时抓来。
陈玄丘一双铁拳,虽是只有武功,却正如他师父之前所言,世间一切功法,不过都是一种作用力,你的造诣深于对方,就能压着他打。
恶鬼当面,一拳打散!
蛇虫扑来,一把捏死!
一拳破万法!
阴风席卷,直如秋风拂面,根本撼动不了陈玄丘的阳魂。
宋倩儿的道行,根本奈何不了陈玄丘,动辄被陈玄丘掌缘擦上身子,她的阴魂却似定不住这具身体,有种要被打出来的感觉。
“快些,老身要顶不住了!”
宋倩尖声大叫,苏蓉儿默默吟诵许久,额头已经见了汗水,终于憋出一个大招,手印一结,一声叱喝,一具身上散发着晶莹琉璃光,手持锋铁钢叉的厉鬼夜叉陡然破空出现。
看它模样,好像并不是用阴魂术法凝炼而成,而是真的从地府召唤而来,因为不管是它的身体,还是他手中钢叉,似乎都是实体。
换作一个普通武者,纵然能与这厉鬼夜叉对上几招,因为先天就觉得人难胜鬼,也要斗志全无。要么落荒而逃,要么十成功夫发挥不成六成,就此被鬼夜叉压制。
但陈玄丘却是一个例外,从小给他喂招的,除了大师兄巫马有熊,没有一个肉身武功高强的,全是靠道术对付他。
各种花样陈玄丘早见多了,所以陡见一只鬼气森森的夜叉出现,他丝毫不惧。只是隐隐感觉到自己的神魂受到了威胁,若是受他一叉,只怕肉体和灵魂都要受伤。
陈玄丘不但不怯,反而马上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运气如罡,谨守心神,迎面一指,“真武惊神指”,“啪”地一声正中那刚刚现形的鬼夜叉眉头。
陈玄丘学过的武功,就没有一套完整的功夫,邬道人教给他的诸般散手,或拳或掌,或腿或指,结合运用,毫无拘泥。
那头绿叉,皮肤赤红,身现琉璃毫光的鬼夜叉被陈玄丘一指,立刻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身子轰隆一下炸开,手中钢叉落在了地上,锋利的叉尖直扎进地里。
陈玄丘惊咦一声,居然真是一只恶鬼夜叉,不是阴魂念头凝聚而成。
炸散的琉璃毫光突然在空中一聚,重新凝炼成阴魂之身,那鬼夜叉怒了。它刚被召唤而来,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被这凡人一指点碎了法身,害它气血都受了损害,是可忍孰不可忍。
鬼夜叉大喝一声,伸手一招,法器钢叉入手,手举钢叉,就向陈玄丘劈面叉去。
这一叉就算陈玄丘避过要害,只要被叉中身子,就可以伤及灵魂。若是一个普通人,这鬼夜叉一叉下去,可以肉体毫无发伤,那人却立即毙命,因为他的魂魄已被叉走.
陈玄丘“啧”地一声,一探手,就从身后剑囊中抽出了他的剑。
这剑看着就像一口普通的青锋剑,可是一感应到阴间兵器的法力,剑上却陡然闪过一抹金光,金光中似有无数细小的符文闪烁,只是一闪,再看不出神奇之处。
陈玄丘双手握剑,“铿铿铿铿”,比用刀还猛,那鬼夜叉举叉相迎,每一叉刚刚使力一半,尚未力道全部展开,就会被陈玄丘一剑斩落,简直要憋的吐血。
这个凡人姿容俊俏,简直如同女子,怎么动起手来如此疯狂,仿佛比谁都更好斗,居然越打越猛?
“去死吧!”
陈玄丘运剑如风,他最厉害的功夫就是逃命,可眼前这两只老鬼,再加一具夜叉,还没资格逼他使出平生最引以为傲的绝学。
陈玄丘一剑劈在那鬼夜叉身上,“轰”地一声,一股霸道之极的力道立时把鬼夜叉的法身劈个粉碎。
这鬼夜叉是真鬼,受咒语召唤而来,凡人的力量虽然可以伤了它,却难以撼动它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