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长叹了口气,才想起来问道:“你是令安媳妇儿她……”
“二哥,我是她二哥!”祝安河忙道,“我叫祝安河!”
“嗯,你们几兄弟长得像,往日我就分不出来,”村长笑了下,倾身问道:“安河小子,你是咋过来的?我们村前几日就有人去看过,往山那边的路被山上冲下来的泥石挡住了。”
“嗨!平日的山路早不能走了,我是半攀着那岩壁过来的!”祝安河想起来那堵得严严实实的山路,心里就也跟被泥石堵了似的,很是恼火。
“呀!二哥!那多危险啊!”祝安青惊声道。
“这不是爹娘不放心你嘛!听到你们这边山上轰隆隆的,爹娘就坐立不安的,放心不下你!”祝安河顿了顿又道,“那个,你嫂子们,也,也说让我过来看看你嘛!”
看祝安青还皱着眉一副不赞成的样子,祝安河忙道:“要说半攀着岩壁过来也是有点好处的,虽然累了点儿,可这路程比平日短了一半还多呢!”
白令安在一旁听着看着,就是罕有能插上嘴的时候,也不知为何,白令安觉得这具身体骨子里就对祝安青的三个哥哥有一股子惧意,也怪不得能忍受以前那又懒又泼的祝安青,合着是吓的!
村长得知祝安河是半攀着岩壁过来的,眼中的光亮就熄灭了几分,村里的汉子们能半攀着岩壁过去,可那近一半儿的老弱病残,妇孺儿童除非是长了翅膀,才能过去了。
“安河小子啊,你们祝家庄的粮食宽裕不?现在可够吃的?”村长轻声问道,说话间流露出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渴望。
“我们,我们村的粮食……”祝安河悄悄瞅了自家妹妹和妹夫一眼,艰难道:“说实话,也不够吃了。
我们祝家庄本来田地就少,年年收成都不多,平日里甚至有的还要靠做其他营生赚钱买粮吃,虽然这回各家房舍都没遭灾,可这水灾来得急,没谁家里是屯够了粮的。”
“你不是还给白老三家带了吃食嘛!”不知是哪个汉子躲在村长身后酸酸地提了一句,声音虽小可在一片静默中也异常清楚。
村长皱了皱眉,往身后看了一眼,可到底没出口训斥,村子里要是再没有粮,可就撑不了几天了。
“我?那是我爹娘两个老人心疼我妹妹,挤出了自己的口粮让我带过来的,我们家旁的人好几日都没吃饱过了!”祝安河竖眉喝道,杀猪匠的匪气不加遮掩就释放出来。
随着祝安河腹中传来的一阵饥饿的咕噜声,那汉子彻底闭上了嘴。
祝安青适时抹了两下眼睛,要不是那袋子米是自家小盆盆产出来的,她还能哭得更真情实感一些。
不过,听祝安河的话音,自己娘家过得也捉襟见肘了,该怎么着想办法再让小盆盆产点儿米悄默声地让二哥背回去呢?
头疼,头疼得想流泪……
村长又问了几句,就叹息着回去了。
村里人倒是不厌其烦地朝祝安河打听着下山的路和填腹的粮,直到祝安河不耐烦地拍着大腿喝道:“我都说了五遍了,你再问我,我也说不出花来!”
村人们才满腹不甘地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