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附和道。
“女儿家怎么了?你母亲没生你这个畜生之前也是女儿家。”
乔锦心这轻飘飘的一句,噎的对方干瞪眼,嘴里嘀嘀咕咕,只是目送着她牵着秀云往里进。
园子的老板也是班主,袁桂凤,此刻正执扇拱手,笑脸相迎每位前来赏光的恩客,嘴里说的无非就是那几句:您来了,里边请,楼上上坐。
可到了乔锦心这里,却是直接挡在门外。
“少夫人,少夫人!今儿我们这园子男宾多,二楼包厢也满了,您请回吧,改天您想听戏儿,让小厮来言语一声,袁某一定领着梨园上上下下,到您府上给您唱个大堂会,想听多久就唱多久,您看如何?”
乔锦心看着袁桂凤一脸谄媚样只是笑笑,并不买帐。
“我要说不呢?”
平淡的语气配合着乔锦心似笑非笑的表情带着浓浓威胁的意味。
袁桂凤面露难色,毕竟乔锦心的身份他还是得罪不起的,可放她上去,楼上那几位身份尊贵的常客那儿又不好交代。
“袁老板不就一个包厢的事儿吗?我那儿还有地儿,挺宽敞的,多容两个人绰绰有余。”
“马爷,这不太好吧……”
袁桂凤还是觉得不妥。
“有什么不好,这青天白日,众目睽睽的,不过同看一场戏,有什么问题?”
这马爷一身标准的京地纨绔子弟打扮,玄色长袍外套藏青色短罩衫,均以上等织锦为料,佐以精致细密围边,低调又不失华贵。手上那白玉的扳指,打眼一瞧,也绝对不是一般达官显贵能戴的起的。
“说的对,还是这位兄弟明是非。”
见有人为她说话,乔锦心显得很高兴,倒也一点不避嫌见外,对于这位萍水相逢的马爷也很是亲近。
“若是二位不嫌弃,随我主仆二人同去二楼雅间拼桌同坐如何?”
马爷也是兴致很高,他这样的顽主最喜不拘小节的性子,尤其还是位女子,更是与众不同。何况她还是他那天天假正经,没劲透儿了的表弟,顾维均的夫人。这样的两个人是怎么能凑在一起过日子的呢?想到此处,马爷不由得再次偷偷带着好奇探求又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暗自一人偷偷发笑。
落座便有新茶沏上,乔锦心自然拿过一个茶盘上倒扣的干净杯子,提起茶壶满上一杯,再伸手举起,马爷自是满脸客气的伸手去接,谁知乔锦心下一步直接略过他举在半空的手,端起杯子直接转身递给恭敬低头,垂手站在身后侧的秀云。
马爷见这茶根本没有给自己的意思,悻悻缩回手,假意摸摸自己头上的制式小帽,聊解尴尬。
“秀云,赶紧喝一杯暖暖身子。”
乔锦心误会秀云一路上的哆嗦是冷的,哪成想是她一路不合规矩的出格举动让秀云一路提心吊胆给吓的。
秀云微微抬头,感受到对面炙热又惊讶的目光,尴尬地再一次小脸涨的通红,话都说不利索:“小,小姐,您喝吧,秀云不冷。”
“不冷吗?你脸怎么了,这么红,发烧了?真是的,这初秋昼夜温差大,早知道就不该带你出来瞎溜达。”
乔锦心懊恼着站起身,去摸秀云额头,秀云下意识后退一步,还是没躲过自家小姐的过度关心,最后便被强行按在乔锦心特意给端的椅子上休息。
马爷摸着自个儿手上的玉扳指,玩味望着这主仆二人的互动,越发觉得这弟媳妇儿有意思。
“像少夫人这般体恤下人的,还真不多见。”
“人人平等,哪分什么上人下人的。”
此时戏已开锣,乔锦心的注意力都被戏台上的热闹吸引了,答话也只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人人,平等?”
马爷仔细品着这四个字,敛起玩世不恭的态度,再次打量起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这四个字,上一次听到还是在东渡留洋,新学东渐的课堂上,从他那位同窗挚友口中。
掷地有声,慷慨激昂。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斯人安在哉?
可同样是西洋的男士三件套装,罩在这娇小玲珑的身躯上显得过于宽大,没有男子的意气风发。真是可惜了是个女子。
马爷低头暗自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