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含烟一楞,倒也把满腔的怜悯与伤心收了起来。
她咬牙道:“谢谢你,云姑娘!”
从知道怀孕开始,在逃来这里之前的那些日子,她和楚天雄沿途就了解了许多关于女人生产方面的知识。
现在,这些知识传给云珏,再看能不能帮到自已。
假设把女人生孩子时遇到的苦难分个十级的话,那么风含烟目前的这种情况,可说从一级到十级遇到的概率几乎均等。
因为她在怀孕期间没有得到过大夫的检查,胎儿在腹中是个什么情况一概不知。
一级?
一不小心就把孩子生下来了,母子平安算不算?
那十级呢?
横胎、死胎、大出血、脐带缠颈等各种可怕的、足以导致一尸两命的情况都算。
疼痛与这些相比,不过是正常情况。
云珏弄不清自已现在的状态,反正晕晕乎乎的一直在听风含烟跟她说着。
风含烟此时虚弱之极,往往说不了两句就得大口喘气。
有时又疼的死去活来,云珏的手上、手腕上已被她扣出了许多的外伤。
云珏只有两次机会在心中对自已叫道:“我真是疯了!”
剩下的所有时间,她都仿佛与风含烟融为了一体,体会着风含烟此时所遭受的痛苦。
一直到风含烟终于得到一个较长的缓和时,她才想起那楚天雄来。
这一问,才知道楚天雄也是在知道即将临产时,才匆匆的去赵家村要找个接生婆过来。
风含烟幸福的笑道:“这个时间他也快回来了!”
云珏点点头,只觉心中还是一片混乱。
子时,还在篝火边发呆的云涛突然一楞。
雨停了。
心中一动,他吃惊的抬头看向天空。
古庙正上方的高空,那厚实的墨云仿佛被一束蛮横无比的明光强行捅透,露出一个巨大的圆形豁口。
墨云狂卷,仿佛想要抢回去补上,却一接近那圆环就被光辉驱走。
明亮的月光和满天的星辉自那口子里直射下来,正好照在这古庙,云涛的脸上也洒上了一片银辉。
云涛震撼无比的看着,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已的脖子已有些酸痛。
云涛狠狠的咽下一口唾沫,继续观看这天地奇景。
屋内风含烟的惨叫声也逐渐大了起来,云涛强行不去关注。
只要云珏没叫,他就不想进去。
子时三刻,嘹亮的哭声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哇......”
房间里传出的婴儿哭声让屋外、坡下的所有人都兴奋不已,可惜就一声,后面没动静了。
不过除了云涛,坡下的八名下属也只能侧起耳朵对着古庙方向聆听,并将脸上复杂的笑容尽可能的保持下去。
在如今这个年代,想要拥有一个完整的温暖家庭,不是件容易的事,也是人人向往的幸福。
云涛早已蹿去了屋子外面。
门边他那身体就像一只弓起的大虾,双脚如同被岩石给焊死在了屋外地面,只能用手扶着墙壁,弯着腰将脑袋探去门口。
他惊喜的问道:“男孩女孩?”
云珏听出了叔叔语气中的颤抖,也知道他因为什么而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