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的灵儿,却是灵州一个黄姓商人之女。
那黄员外守着江水贩鱼起家,曾行商钧州,与苏冲的爹爹结下了不浅的交情。
早在各自孩儿落生之前,他们便有约在先,只说若是日后育有一男一女,便结成儿女亲家。
苏冲性子跳脱,头脑机敏武艺又不错,此前在钧州着实闯了不少祸。
苏父怕他如此下去会坏了前程,便将他遣来灵州,指望他能在没过门的媳妇的督促下收敛收敛野,日后便是读书不成,也好接手家业,继承那客栈的营生。
这段时日来,一对少年男女相处得不错,都不曾对这婚事有何不满,背着黄家长辈独处时还说过不少亲近体贴之言。
如今祸从天降,苏冲思及对黄灵儿的承诺都要落空,难受之处无法言表。
转而是那前程功名,倒不被他看重,与科考中举相比,他更愿意无拘无束自在逍遥。
正当苏冲心烦意乱时,身旁传来两声短促惊呼。循声望去,却是先前被他打倒的两个同窗,恰因伏着身子看到了插在侯七胸口的利器,齐齐被惊到了。
见此情形,他心中便又有邪火蹿升,当即张口骂道:“你们两个王八犊子,想死便去城门口上吊,为何偏偏将霉气带到苏家爷爷的身边来?”
今日之事,全因那二人看不惯苏冲刚到灵州不久便连连在学馆里大出风头,嫉妒之下,等到学馆一放学,两人便前来堵路,想要教训他一通。
可惜这两个书生全然没没料到苏冲居然有武艺在身,以至各自吃了几下狠手,灰头土脸地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此事说来不过是少年人的意气之争,可最终却引出了泼皮侯七,阴差阳错之下,使得苏冲手上沾了人命。
一来,苏冲恨这两个同窗引发祸事,二来也是怕这两人惊慌之下喊出声响使得众人皆知侯七已死,于是他大步赶了过去,连出两脚落在那二人的颈项上。
他所用的力气不少,听声音好似砸响了牛皮鼓,直踢得两人各自翻了个身便都昏死了过去。
一旁看热闹的路人见得这黑袍小子先是一招打倒了颇俱凶名的侯七,又下狠手踢晕了两个书生,已然知晓这钧州来的少年果然武艺不凡,而且心黑手辣,此时生怕站得近了惹他恼怒,吃了老拳,可没处说理去,故此都不约而同地退后了几步。
“呼!”苏冲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心思一转,身形再动,用手中木剑在地上划了个大圈子,将自家两个同窗与泼皮侯七的尸体一同圈了住。
随后转睛望向一旁人等,恶狠狠的道:“就让这几个王八犊子昏死着!若被我得知谁敢踏进圈子将他们救醒,下场要比他们更惨十倍。若有不信邪的,只管试试看,哼!”
言罢,他将剑收回束带之上,而后果断的转身,沿着来路大步而去了。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我,面面相觑之下,自觉彼此皆非爱管闲事之辈,于是也就无人再去理会那三个躺在地上的,没多久便散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