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每次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两人定然又是重归于好,情谊更上一层楼。都说吵架能使感情升温,友情亦是如此。
上官燕一如既往地摸了摸我的头,笑道:“哎呦,我们的小屁孩长大了,现如今比二姐姐长得还高了。人出落得更标志!将来不知道要便宜哪家的臭小子。”
“二姐姐。”我脸有些发烫,“你也没闲着啊,许久未见一见面连娃都有了。咳咳,二姐夫还在这呢,有什么话咱们能不能留着晚上关起门悄悄说。”
上官燕是个直性子的话痨,我深知自己堵不住她的嘴,眼下只好借助这位‘二姐夫’来暗示她玩笑有度。
谁知这位耿直的狮子头二姐夫竟然直接补了一刀:“既是自家人,就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二姐姐比你年长,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多听听她意见总归不是坏事。你们放心大胆的敞开聊,把我当空气便好了。”
我:“……”
有道是,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今天总算体会到了。
我腆着脸陪笑道:“狮子头——啊,不,二姐夫,先前是我口不择言冒犯了。请你见谅!”
阴恭很自然地伸手去揉了揉自他那头‘大波浪’,哈哈一笑道:“没事没事,你刚刚说过什么来着?我都忘记了,哈哈……不用理我,你们接着聊。难得碰到个熟人,瞧把你二姐姐高兴得嘴巴嘴巴都合不上了。”
上官燕斜了我一眼道:“你刚刚叫他什么?狮——子——头?”
“没……没有,我叫他二姐夫呢。二姨,人家好久没见你,想你都快要想出病来了。”
“真的吗?”
“那可不。”
“好吧,姑且放过你,看在你想我的份上。”
上官燕捏了捏我的脸,长吁短叹道:“你说,为什么男人们总是会喜欢像你跟你师父这种狐媚子呢?长得这么招摇,一看就不是安分守己的贤妻良母的料。娶回家中还不得日日防夜夜防,恨不得锁加一重又一重,防着自家的红杏长出墙外。这不是抓虱子上头,没事找事吗?”
有听过这样夸人的吗?
“二姐姐!我都快烦死了,你就别尽说些风凉话了。”
“好啦好啦,知道我家小屁孩脸皮薄不经逗,暂且放过你了。”
笑够后,上官燕收回笑容。盯着李念沉默了好一会,忽而将右手搭在我肩膀上,附在我耳旁小声道:“那小伙子在地上躺了这么久,这天寒地冻的,怕是要染风寒了。你就由着他一直躺在那?”
说完后,似乎是怕别人听不见,故意加大声音道:“好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朝气蓬勃的少年郎,喜欢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姑娘已然够惨了,更惨的是被这个狠心的姑娘打成重伤昏死过去。这狠心的人呐,真不管管?”
“听到了,我耳朵又没聋,这就把他拖上床。”说完我就卷起袖子,瞄了瞄四周。虽然这间厢房不知道是登记在他名下还是我名下,但是他晕倒在这里我也只好把他丢在这间房里,毕竟这里近不用来回折腾省功夫得很。至于掌柜那边,到时跟他打声招呼说清楚缘由换间房就行了。
上官燕的视线又移回李念身上,扁着嘴道:“小伙子,躺了半天连眼皮都未动一下。装得可真像,差点连我都蒙过去。好样的!给你鼓个掌。”说完她竟真的“啪啪啪”拍响了手掌。
听她这意思难道李念这小子是装的?
闻言我顺着上官燕的目光望去,只见李念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活动一下四肢后向我们走了过来,抱了抱拳道:“二姐姐好眼力,在下由衷地佩服。早听闻绿雷鞭上官燕,是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大美人,百闻不如一见啊!依我看,哪怕是万中挑出的一等一美人在你面前一比,也要黯然失色深感自卑自惭形秽。今日有幸得以一睹芳容,真是三生有幸,祖坟都冒青烟了。”
上官燕笑得合不拢嘴道:“你这贼小子嘴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不过这些话正对我胃口。是根祸害良家妇女一等一的撩妹的高手!”
经上官燕这么一夸,李念有些骄傲的望向了我。他又抱拳向阴恭作了个辑,尊尊敬敬道:“二姐夫好!”
我嗤之以鼻道:“谁是你二姐夫?李念你还能更不要脸吗?看不出啊!你还真能演。依我说你就该装成女人的样子,然后拉副棺材上街边演一出卖身葬父,一天骗一个,一年下来被你讹来钱都可以用来铺路了。”
李念:“虎子,我……”
阴恭一把扯开李念的衣服,黑色的掌印暴露在他小麦色皮肤的胸膛上,严肃道:“他虽然撒了个谎,但你把人家打成重伤这总归是真的吧?那地板又硬又冷,他还真能忍。换我,早就受不了了。”
话一说完,阴恭感觉背脊一阵发凉,眼皮子一抬刚好对上上官燕那张怒火中烧的脸,他立马改口道:“不过嘛,作为一个男人。为了自家媳妇,再怎么受不住也得受。”
这男人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上一秒还言之凿凿大言不惭,下一秒马上就秒变怕老婆的气(妻)管炎。
上官燕哪里肯轻易饶过他,伸出手死命揪住阴恭的耳朵咬牙切齿道:“阴恭,胆子肥了你?有种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我深感同情地看了看这位被上官燕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喘的二姐夫。心想,二姨能把这样一个威猛高大的大男人收拾得服服帖帖,当真厉害至极。
阴恭一改之前威严的硬汉形象,左一下右一下打着自己耳光,“媳妇我错了。我掌嘴,我欠揍,我该死。对不起媳妇,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什么话都敢说,看来不教训一下你,你压根都不晓得‘死’这个字怎么写是吧?”
李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一愣一愣的,手足无措地劝架道:“两位前辈,有话好好说……”
上官燕狠狠瞪了他一眼,对他骂了两字:“闭嘴!”说着将手上的力度加得更大,把阴恭肥厚的耳朵揪得紫黑紫黑的,“说,你错在哪里?”
“错在不该乱讲话,媳妇媳妇是天媳妇是地。为了媳妇,即使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在所不辞。疼疼疼,媳妇,轻点,疼……”阴恭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以往每次惹毛了她,阴恭都会说些肉麻的情话再加‘亲亲’这一招去搞定自家媳妇。如果不是有旁人在旁边,他多半都已经抱住上官燕一直亲到她气消为止。
上官燕是个暴脾气,还是发起火来一发不可收拾的那种。此时她正在气头上,自然是怎么解气怎么来,哪里还顾得上考虑其他。她听到阴恭的求饶非但没心软,反而骂的得更来劲:“疼?你还懂得疼啊?给我死回去,看老娘待会怎么收拾你。”
末了,上官直接揪着阴恭的耳朵把他揪出厢房,前脚刚踏出门槛,转过头对我大喊:“雪儿,晚上我再找你一块吃饭。出去玩别跑太远了,外面不比山上安全坏人还多。还有你,”上官燕指了指李念,接着道,“你小子别趁我不在就妄想打雪儿的注意,谁舍得将自家好不容易养大的大肥猪拱手送人?你要是敢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当心我阉了你。”
本来看热闹看得正开心的我,听到这话面色一滞:谁是你家的大肥猪?不带这么捅人的。
李念朝她挥了挥手,“二姐姐请放心,我一定会安分守己,保护好你家的大肥猪。”
随着两人的离开,屋子里又安静下来。
“李念,”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努力保持冷静,再缓缓睁开眼眯着眼问李念,“你刚才说什么?”
李念一拍大腿,捏了捏额头故作一脸茫然道:“咦?我刚才有说什么吗?我刚才做了什么?天呐,记性这么差,莫不是得了老年痴呆??看来有空得找个时间给大夫瞧瞧才行。”
我把十根手指头关节挨个压得‘啪啪’响,冷笑道:“还找什么时间啊?不如现在我即刻送你去找大夫?”
李念深感头疼: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家人?连发脾气都一模一样。难不成暴脾气会传染?
他一连往后倒退好几步,我立马跟着走了好几步,他又退,我又跟着他走……
最后,李念被我逼到死角,避无可避,哭丧着一张脸,求饶道:“雪儿,汤圆妹子还在外头等你呢。我……我兄弟也在等我,咱们有什么话回头再说好吧?。”
话毕,他身形一闪,脚底抹油人从门口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