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的灼热滚烫似乎被外面的冷意驱散了很多,风辞簌望着外面聚集而起的观众,了然道:“看来,早有人想要让我们背这个锅了。”
风昔年扔了弓箭,转过身,身姿高大,表情肃穆,道:“这就是弓箭的用处。那人其实从你踏出那里开始,你就已经落入别人的视线之中了。昨夜那事本就不是意外。
那是有人,想要逼你出手。”
“所以,一计不成那就再接再厉。”她的眼底划出几丝冷笑,“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就是历练的精髓所在了。”
“所谓江湖险恶,自是这样的。”风昔年的表情很平淡,“里面运筹帷幄,还是器具上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都不如这实际来得更令人深刻。阿簌,你说呢?”
她仰头看了他一会儿,抿唇不语。似乎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昨夜那梨园演戏,早就透出了端倪。明明可以说是上吊自杀,那位官大人偏偏给出结论:是强盗所杀。
这种实在明显的漏洞本身就无法忽略了。后面的人仿佛知道她就在那里,到底出不出手,是冷眼旁观还是站出来主持公道,都是在他的窥探之下。而后,她做出的那些愚蠢举动,也会在背后之人的监视之下。
那位神秘人似乎并没有要她命的意思,而是在试探。是敌是友,如今还说不清楚。只是,她是公主殿下,是昏君之女,曾经恶名昭著也是事实。
不难猜测,如果如今知道她在这里,会有性命之虞。这也是她为何不愿意暴露身份的原因。死者为大,既然已经死了,那寻求真相本身就是一场博弈。
早些亮底牌,会输得体无完肤。不过,说到底,身边的这几人,倒是和她心有灵犀,看破不说破,平白演了一场戏。
是深是浅,孰真孰假,要是那么容易辩清,世间之事就不会那么复杂了。
西池碎从画舫里走出来,低头朝两人行了礼,说道:“此人全身筋脉尽段,五脏俱焚,又中了毒,是当场死亡,内力低微者,断然没有这种手段。”
“这不是要把这锅扣在爷身上了。”风昔年从袖子里掏出一柄扇子,漫不经心地摇着:“纵使今夜我不做这番,怕是也会有别的手段。现在有两种解决方式,第一,就是被官府抓去问话,二则是,跑路。
阿簌,你喜欢哪一种?”
“这是连退路都想好了?”她嫣然一笑,面目如画,如悠悠淌下的清泉,“既然对方想要用这种方式交流,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爷虽不顾自己的性命,但也怕你出事呀!”风昔年宠溺地在她发间摩挲了两下,声音揉了下来,“好不容易能跟你消除旧日芥蒂,我怎敢看着你往坑里跳呢。”
风辞簌嘴边的笑容深了深,扒开他的手,嗔道:“你若是在玩我这头发,没过多久,我就会变成秃子。”
“岂不是可以相随出家?”没有紧张的氛围,只有轻松的调侃,两人并没有如今的状况而感到无措慌乱。
画舫之内步出两名女子,一人搀扶着另一人,面容纯真秀丽,惹得两人回过头来。
左边之人一身绿色纱裙,透着小家碧玉的清秀,右边一人着粉色纱衣,身材高挑,曲线优美,唇瓣不点自红,眼眸如春水,鼻挺秀雅,眉似青山,姿态优雅,气质出众。
她这样款款走来,如画中明丽女子,一举一动,自成格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