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陆清欢抢了她的手机,自己厚着脸皮输上去的。
理由就是反正她这辈子要注定打光棍的,不如早点让陆清欢包养算了。
听听,多么的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女人,出来吃饭啊。我到你公司楼下了。”
手机那头陆清欢的声音张扬跋扈,一如其本人。
春夏压低了声音,“大佬,我现在正在见甲方爸爸呢。”
“不是吧。这都到点了,你还要加班啊——”
“不仅要加班,我们老板还让我色诱甲方爸爸,企图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陆清欢一声拉长的讥笑,“你可真是物美价廉。给五千的价格,干五万的活。”
“唉,我怎么感觉你在讽刺我?”
“春夏!”耳边传来大王总一声疾呼,吓得春夏手一抖,手机刚好落在了地上。
“哐当”一声滚了出去,摔成了两半。
她一抬眸,便撞进了一双清冷的眸子里。
那是她梦见过无数次的眼睛。
冷得像冰,透着深冬的寒凉。深邃却又遥远,美丽却又致命。
仿佛只在瞬间,她整个身体的血液都开始倒灌进了脑子里,只留下一片“嗡嗡嗡”的声音。
她的腿脚发麻发软,整个人像是坠入了冰冷的冰窟之中,四肢百骸都是刺骨的疼。
记忆如洪水开闸,向她排山倒海冲击而来。
她嘴唇微微发颤,随后紧紧抿着。
她是如此的张皇失措。只恨不得拔腿就跑。
不是没有想过这辈子会再遇见他。
只是她预想中的场景,不是像现在这样狼狈。
她的头发上有水珠,腿上的丝袜在上楼的时候还被勾了丝,脚上一双歪歪扭扭的高跟鞋。
她应该穿着最好看的衣服,打扮得一丝不苟,浑身贵气的出现在他面前。
她要拼了命的证明,她这些年过得很好很好。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弥补她恨过他的那些岁月。
大王总笑眯眯的冲她招了招手,春夏只觉得双腿是麻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他面前的。
她听见大王总略带讨好的声音,“徐总,这是我们公司的文案春夏,跟您一个中学的。说起来可是您的老乡呢。”
段宴秋抬起眸子,视线轻飘飘的落在了春夏的脸上。
仿佛那瞬间,凉薄的秋日里起了雾。
“你好。”
他伸出手去。
春夏抬起头来。
秋日的傍晚,夹着细雨,外面光线昏暗无比。
可是有那么一个刹那,她清晰的看见他眼底的暗芒。
段宴秋,徐瑾之。
你……竟然连名字都换了。
这是改头换面重新来过吗?
春夏心头发苦,面上却轻轻笑了,她伸出手去,“徐总你好。”
他的手那么凉,犹如捂不热的寒冰。
轻轻一拂手,便是此生全部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