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澜从三岁起,就被父亲要求独居。如今,他已在这个小屋里,独自生活了十年。
“不知道今年的升组,会采用什么样的方式,是否还和往年一样残酷?”
燕澜喃喃自语,往年升组仪式,考验方式总是变着花样,但有一点从来未变,那就是极为残酷与艰难。
“小澜,今天可是你的人生大事哦,快点出门啦!”
一道清脆的声音,好似三月的阳光,穿过阴霾,刺破寒冷,照射进屋里。
燕澜目光陡亮,这道银铃之音,也化作丝丝暖意,融进了他的心里。
“凌玉姐今天比往常,早来了一炷香时间,看来升组仪式,她比我还紧张呢。”
燕澜轻声嘀咕,少有笑意的脸庞,好似被阳光抚慰的坚冰,绽开了和煦的笑容。
燕澜打开屋门,只见一名窈窕少女,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中,朝他微笑,仿佛从天而降的仙女,圣洁无暇。
少女秀发如云,肌肤如雪,细眉润鼻,精致的脸庞,寻不出一丝瑕疵。
尤其是凹凸有致的身躯,在紧衣包裹下,有种含苞欲放的魅惑。
燕澜嘴角微扬,道:“凌玉姐,你……”
燕澜话未说完,那名被他唤作凌玉的少女,便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盈盈笑道:“走啦走啦,有话边走边说,今天,你一定要晋级哦,这可是你当初答应我的,我们还拉过手指呢。嘿嘿,我可是在少年组,整整等了你两年呐。”
燕澜被凌玉拉着,那如风铃般的声音,听在心里极为舒服。
凌玉名为燕凌玉,比燕澜大两岁,也早两年加入少年组。
尽管大多族人都对燕澜百般欺辱,可凌玉却和他们大不一样,对燕澜非但不恶言相加,反而极为照顾。
因为凌玉保护的缘故,燕澜少受了许多欺辱。
当然,也正因有凌玉的存在,燕澜被不少同龄人嫉妒,暗地里也遭受了不少罪。
燕澜没有将这些屈辱告诉凌玉,因为,凌玉是他心中,最为明媚的一缕阳光。
燕澜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温暖,心灵深处的怨郁情绪,渐渐消散,化作一股强大的力量,贯穿全身。
“凌玉姐,我曾答应过你的,我们拉过手指的承诺,我若不去兑现,你该多难过啊!”
……
升组仪式的场地,位于燕族中心区域,一座方圆百丈的训练场。
燕澜居所,位于燕族东区,前往训练场,若按平常走路的方式,需要两三炷香时间。
距离升组仪式,其实还有半个时辰之多,凌玉完全不用如此匆忙。
燕澜知晓,凌玉是在紧张他,以前,凌玉从没如今紧张过。就连当初凌玉自己参加升组仪式,都没这般紧张。
沿途上,燕澜被凌玉亲昵地拉着,不少族人看向燕澜的目光,充斥着愤怒与憎恶。
“呸,凌玉那么漂亮的丫头,怎就和这小虫子靠得这么近。我家儿子比燕澜优秀百倍,凌玉迟早是我家儿媳。”
“哼,且不说燕澜的卑贱身份,要是这小子今天没能晋升少年组,他就彻底成了一个废物,别说和凌玉在一起,就是家族任何一个姑娘,都不可能和他走到一块。”
“是啊,更别说娶别族女子,怕是那讨饭的流浪女子,都不愿和废物在一起吧。”
“呵,就他那弱不禁风的模样,还想进少年组,简直白日做梦。”
“凌玉妹妹是我的,可怜的小虫子,凌玉是心地善良,同情你罢了。你若真认为凌玉对你有情,那真是蠢上天了。”
“……”
噪杂的声音,一波又一波地传进燕澜耳中。
燕澜目光直视前方,他的手臂上,明显感受到凌玉越握越紧。
他明白,那是凌玉在给他力量,让他无视别人的非议。
燕澜朝凌玉微微一笑,并未像往常一样,恼红了脸甩开凌玉的手,而是任由她拉着,甚至,他还故意朝凌玉靠了靠。
只是,燕澜没有察觉到,当族人说起谁和谁在一起、谁娶谁的言辞时,凌玉白皙的脸庞上,隐隐浮现一抹绯红。
清晨的阳光,恰到好处地遮盖住了那抹羞红。
燕族族规规定,族内四代近亲,禁止通婚。四代之外,可自由婚配。凌玉与燕澜,不知相隔多少代,亲缘关系相距极远。
距离升组仪式还有四炷香时,燕澜与凌玉来到了训练场。
燕澜放眼望去,偌大的训练场四周,围了数百名族人。
这些族人,不少是今日参加升组仪式弟子的长辈。当然,也有许多看热闹的族人。
燕澜扫过人群,并未发现父亲的身影,心情微微有些落寞。
此时,凌玉朝燕澜一笑,眉眼弯弯道:“小澜,别太紧张。我去集合了,你要是紧张害怕,就望望我吧。”
凌玉莞尔一笑,拍了拍燕澜,便在一些族人的目光中,宛如欢快的小雀般,跑到了少年组中。
与此同时,燕澜迎来的,是一些族人更为嫉妒与憎恶的目光。
庆幸的是,并非所有族人,都是那副趾高气扬的神态。
也有一些族人,郑重打量着燕澜,他们对燕澜私下勤苦修炼的事,略有耳闻。此刻,他们听到不少族人对燕澜的戏谑,轻轻一笑,眼中皆是亮起一抹玩味的期待之芒。
燕澜面无表情,步履平缓地踏入训练场,站入了升组仪式队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