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见他无休无止,自己毕生修为就要耗尽,力有不逮,赶忙惊道:“万物皆有所凭,君子善驾于物,野小子,尝试着调动你所塑造的日月五星之力!”
野人恍然大悟,赶紧调动自己的力量——只是他调动的乃洞天之力,这是书生万万想不到的,因为古往今来,没有修士能在搬渡之境便能调用洞天伟力。
但在陡然之间,狂风四起,惊雷阵阵,山崩海啸般的力道充斥着野人的奇经八脉。
书生魂识震荡——
“这是他的力量么?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呼!”
一口浊气吐出,吸纳之间,天地间残破的灵气涌入书生体内,他这才得以好转,瘫坐在地上不断喘息。
复再道:“真的,老子生平从未见搬渡境的修士有这样的力量。”
十个日夜交替溜走。
野人进入了三十三重梦境,塑造了三十三重世界和洞天。
那蓝色光团终于得以减弱,可里间力量尽无法堵住,仍旧长泻不止。
野人待要再造一重梦境,却头昏脑涨,无法更进一步。
他转念想到,既然梦里不行,那便开辟丹田识海,于自身血脉魂识之中再造三十三重天……
一个月过去,野人的识海丹田广袤无垠,一片接着一片,一个连着一个,每一个丹田识海之中,皆有一片世界,一片天地,一个洞天。
他的力量积少成多,量变而质变。
其突然大吼一声,将蓝色光团震碎,牵引剩余的所有怨念之力于三十三重天穿插来回,于三十三重梦境巡视召唤。
终于一气呵成,梦里梦外共计六十六重洞天,每三十三重天的力量合而为一。
他心念处、举手投足时,力道所指,披靡而去,一往无前。
每一层洞天孕育出一个神藏,三十三个神藏又九九归一,成就一个缥缈无形的神藏。
此神藏仿佛虚无,恰又存在,神藏吞吐之际,好似能把诸天万抖、三界六道都吸纳进去,收为己用。
“轰隆隆!”
惊雷炸响,野人破壁,他越过了命泉苦海,一步踏出,进入了一片更广阔的天地。
书生惊恐着,两颗眼珠子仿佛掉到了地上,他猜到这开始,却猜不中这结局。
野人猛然睁开双眼,两道强光直射荒茫,将远处的两片矮山击碎。
其长身而起,仰天哈哈大笑,惊得石走沙飞,狂风乱作。
“东临碣石有遗篇,瑟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换了人间!”
野人豪气顿生,不由得诗兴大发,张口吟诵。
书生闻言眉头一杨,惊讶道:“好诗词!当真霸气外露,你从哪里学来的,我从未听过。”
野人答非所问道:“我的搬渡境突破了,好快活呀。”
书生疑道:“你……好怪异,气质变了,与之前判若两人!”
野人苦笑一声,怅然道:“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书生道:“怎地如此骚情?你突破了搬渡境,感觉怎样?”
野人点头道:“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书生见他骚性大发,不由骂道:“修得狂妄,搬渡之后还有洞天、神藏、引灵等境界,那都是生死艰难的修行,你有什么好狂的?”
野人这才谦逊下去,顿首一礼,问道:“前辈,我有一事不解,望请解惑,感激不尽!”
书生满意地微笑道:“对咯,这才是个读书人的模样,你有何不解,但说无妨!”
野人邹眉道:“我破了搬渡境的壁,感觉自己进入了新的天地,仿佛间,我能看到了你所讲的洞天和神藏,而我识海魂魄中的天地和世界尽然有灵有念,书生,你教我的境界是不是错了?”
书生强忍着一巴掌扇死野人的冲动,晒然笑道:“尽信书不如无书,你按自己的路子走罢……”
野人咂舌,不再细细追问,举目远眺,若有所思,暗暗道:“此刻若是再破他的‘天地君亲师’,说不得也有七层把握。”
书生见他神情激动,很是怪异,冷哼一声道:“你而今的大道之基已然奠定,是时候出去走走了,否则井底之蛙,难成气候。”
野人急道:“好得很,我们去哪里?”
书生道:“去北边,寻一个故人。”
野人问道:“这大荒里的尽有你的故人,不知是何方神圣?”
书声笑道:“我只知他的姓氏叫做‘肃慎’,不知他的名儿,修真界给他的尊称叫做‘肃慎神箭’,常有一只九凤神鸟追随左右。我这老友啊,当年可是肃慎国的储君……”
一个讲人情世故的人一旦人情世故起来,真是喋喋不休,总之野人便受不了书生的“前尘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