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凤心中欢喜,笑道:“好弟弟,这些人的境界可不低,神桥以下的修士,绝非对手,你想和他们打一架么?”
野人措手搓脚,跃跃欲试,歉然道:“那怎么好意思,我们明明是来游封渊、看沈渊、观地底穹庐的,莫名其妙地打起架来,会不会不太讲究?”
九凤闻言,“轰”地一声张开双臂,双臂变作两张巨大的翅膀,翅膀卷起狂风暴雨,吹撒了赤色的浓雾,四面八方尽是厉鬼咆哮、恶灵嘶鸣,将诸多岛屿围得水泄不通。
她严肃道:“想打便打,这些个大荒里的原住民,在你面前都是前辈,你与他们打架,他们自恃身份和修为,自然要自封于洞天境界与你过手了——哼!倘若谁敢臭不要脸,姐姐帮你灭了他就是!”
野人欢喜得跳跃起来,激动道:“好姐姐,等兄弟二天有钱了,请你吃好吃的,咱们吃遍三界六道,吃他一个天昏地暗。”
三人见状,心中骇然,烈氏族长叹息道:“凤族的道友,你们远来是客,但客随主变,多少也要讲些礼数罢?”
九凤冷哼一声,并不接话,转而朝野人道:“好兄弟,你便和这卫丘部落的烈氏族长过过手罢。”
野人闻言,向前一步,豪爽道:“汉子,我乃方寸山冶人,此番和你打架不是为了争强好胜,而是我真的很想打架,谢谢你了!”
言毕不待络腮胡子满脸的怒容和惊疑,猛一跺脚,激射而去。
烈氏族长骑虎难下,观察周遭被摄魂大阵困住,又惊又怒,迅即自封修为于洞天之境,手中狼牙棒狠狠地直面野人。
野人哈哈大笑,道:“好漂亮的棒子,我来试试硬度几何!”说罢不避不让,全身血脉张弛,丹田之力贯于右臂,一拳朝络腮胡子的狼牙棒击去。
“砰!”
野人身形一滞,退了一步;
烈士族长双手颤抖,虎口生疼,退了三步,但他身形高大威猛,越惊越怒,挥棒而往,呼和大作,打得虎虎生风。
野人见状挥拳迎上,半点神通不用,全靠一身妖孽血脉的本源力量,五种逆天思维运转,瞅准狼牙棒力道最凶猛的位置击去。
烈氏族长愈打愈惊,暗道:“这厮真是个浑人,不避不让且就算了,偏偏朝着力道最猛的方位迎击,难不成是个傻子?”
“砰!”
“啪!”
瞬息之间,野人出拳如风,恰似战神附体,已然挥击了百十拳,他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好汉子,看仔细了,我要出全力了!”
烈氏族长一个惊愕,暗道自己已然力有不逮,这小娃娃尽然还未出全力,当下不敢大意,十二分力道如山洪咆哮一般,狼牙棒搅得空气停滞、呼吸窒息,四面八方全是棒影。
野人运极目力一看便知,寻准西南方向,三十三重洞天道力喷薄,与肉身本源合二为一,身形飞跃,如君临天下、狮子搏兔一般,直来直往,又是一拳!
“歘!”
空气被他打破!
“轰隆!”
赤色湖水滚动起来,仿佛被这一拳给惊吓住了。
“砰!”
拳棒相击,烈氏族长手中的狼牙棒寸寸断裂,三十三重伟力沿手臂直钻胸膛,搅得他气息不稳,后退之间,赶紧一拳打在自己的胸口,助推力道往右边移去,乃“弃车保帅”无奈之举!
果然!
但闻“啪”地一声巨响,烈氏族长的右胸口被拳力击穿,一个血洞骤然出现,鲜血如山洪暴烈一般,长喷不止,能看到他的右肺闪动,可怖之极!
野人收拳而立,问道:“你服不服?”
烈氏族长竟然哈哈大笑,道:“好!我服了!大荒之中,谁的拳头硬,谁便为尊,封渊与沈渊,你可以随便出入,我卫丘一脉绝不阻拦!”
野人见他言行,心中泛起了敬意,正色道:“好汉子!我轰断了你的狼牙棒,很是抱歉,送你一根鞭子作为补偿罢。”
言毕将腰间的龙鞭丢给了地上的烈氏族长,而族长却摇头拒绝,冷冽道:“哼!输了便是输了,你何必侮辱我!”
野人顿感弄巧成拙,收回鞭子,赔礼道歉,道:“好汉子,若非你自封境界,我绝不是你的对手,此番算不得输赢。他日你若有空,还请去方寸山做客,我请你喝酒!”
二人由是对望一眼,哈哈大笑。
但那盼先生却不愿意,他长身而出,蔑视道:“他同意了,我可没有答应呢,我来试试你的本事罢。”
野人爽朗道:“好得很!”
尔后长鞭挥舞,正是牧神图中的道法神通,霎时间漫天尽是鞭影,真假难辨,神鬼莫测。
盼先生只得见一破一,见二拆二,可他骇然惊觉,这小子每一鞭中尽暗含一片洞天之力。
“咦!不对,是三重洞天之力!”
“呀!还是不对,是二十重洞天之力!”
“糟了,是三十三重洞天,这个妖孽——”
盼先生衣衫褴褛,羞怒不堪,身上青一道、紫一道,血肉模糊,疼得嘶牙咧嘴,他一头扎进赤色大湖之中,轰然远去,连认输的话都没有说。
九凤散去摄魂大阵,双翅变作两只纤纤玉臂,报于胸前,对那个虎背熊腰的女人道:“你还要与我兄弟打架么?”
那妇人冷哼一声,并不答复,反而问野人道:“封渊沈渊乃我帝俊后裔的祖地绝地,你若想占了去,便是死,我也不与你罢休!”
野人笑道:“哎……我家姊适才说得清清楚楚,打架于我而言才是正事,我们只不过是途径此间,慕名瞻仰一番大荒的绝境罢了,谁要占为己有了!”
妇人闻言,吞吐道:“这……那……哼,那还差不多!”
野人顿首一礼,谦逊道:“谢过!”
尔后问了封渊和沈渊的大体位置,再将牧神图中鞭法精要与烈士族长说了一通。
九凤振翅而飞,野人踏水而行。
“哎哟,这可不讲究了,多有得罪了,多有得罪了……”
却见一个干瘪老头儿划着竹船紧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