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丰益曾查过资料,心梗心绞痛一类的病症,在古代的名称叫做“真心病”,人一旦反伤这种病,即便是得到了及时的治疗,但身体机能特别是心脏功能会受到很大伤害,基本上不能再进行繁杂的体力劳动了。这种病在医学高度发达的后世,也是属于一种疑难杂症,更别说是医学水平相对还比较低下的明朝了,治愈的可能性可说是小之又小。
想到这里,张丰益不由看了小翠一眼,心想要是潘大娘真的倒下了,光靠小翠一个人来撑持这豆腐店,怕是相当困难了!
张丰益正犹豫着要不要将实情告诉小翠,这时来福已经带着人回来了。
“先生,您快给瞧瞧,”张丰益忙闪身让大夫近前,急切地说道,“晚辈适才粗略看了看,怀疑是不是犯了真心病一类的病症,麻烦您给仔细断断。”
那大夫看上去年纪已经不小,应该是有些水平的,点了点头,即刻便开始望闻问切起来。
鼓捣了一阵,老大夫皱起眉头,再一次给潘大娘诊了诊脉,随即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对张丰益说道:“这位夫人确实是因突犯心口绞痛,从而导致昏厥,观其脉象体征,也的确是真心病的典型症状。”
说完问来福要来笔墨,边开方子边说道:“真心痛,若手足青未至节,或冷未至厥,则此病未深,犹有可救。老夫先开一剂血府逐瘀汤
,可活血散瘀、行气止痛,先服两日,若心口疼痛减轻,则再加以‘苏合香丸’同服,当半月可愈。”
写罢,将方子递与张丰益,又道:“那苏合香丸所用药材颇为名贵,药行中多有售假,若公子信得过,老夫两日后亲自送至府上如何?”
张丰益想了想,觉得这样最好,于是抱拳行礼:“那就有劳先生了。还未请教先生尊姓大名?”
老大夫同样抱了抱拳,说道:“不敢。老夫复姓诸葛,单名一个邨字。”
嗯?诸葛村?
这名字可真是……令人不由得便想起那王司徒来。
张丰益正有些走神,这是却见那诸葛老先生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来,取下瓶口塞着的布条,将瓷瓶放至潘大娘的鼻口,摇了摇,里面顿时传出一股强烈的恶臭来。
收回瓷瓶,诸葛邨点头说道:“现在可以将夫人移至塌上了,不过切记要轻手些,勿过于晃动,否则极可能使病情加重。再有半个时辰左右,夫人当可醒来。老夫这便告辞了。”
张丰益一听,忙从怀中取出十两银子来,塞进诸葛老先生的手里。
“公子这是何意?”诸葛邨奇道。
“这是给先生的诊金啊,”张丰益微笑说道,“还有那苏合香丸既然名贵,想来价钱自是不菲,总不能让先生给垫付吧!”
诸葛邨道:“即便那苏合香丸再名贵,可那也用不了十两银子,公子请收回去吧。”
“先生收下吧。”
“公子拿回去吧。”
“先生收下吧。”
“公子要是不拿,那我就放在那边桌上了。”说完当真走到一旁的桌子边,将那银锭子往桌上一放,转过身就要走。
这诸葛邨,倒还真算得上是个德行兼备的好医生啊!张丰益心里感叹道,也不知来福这厮是从哪请来的,张丰益考虑晚饭是不是该给来福加个鸡腿啥的……
“先生且慢,”张丰益赶紧追了上去,拿起银子再次往对方手里一塞,“晚辈给先生银子,其实是另有所求。”
诸葛邨闻言,不由问道:“何事?”
“是这样,”张丰益想了想说道,“晚辈其实是这隔壁药铺的掌柜,只因家父英年早逝,晚辈对于行医诊病,所知可谓是浅陋的紧,所以想时常向先生讨教一些医学药石之道,这银子,就当是先生的授课之资如何?”
这倒是张丰益的心里话,毕竟比起自己一个人翻阅医书,这要是有个老师教的话,那自然是要有用的多了。
那诸葛邨听了此言,也没说同没同意,脸上却现出一股惊讶之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