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虎的声音,张一凡确定无疑,人类对于这种声音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他绝对不会听错。
又一声虎啸传来,张一凡心里冒出一股寒气。
阿福仍然一脸茫然,这个阿福一定是被吓傻了,这种声音怎么会听不到呢?
危险的气息一阵阵从桃树林那里传过来,仿佛一只凶恶的老虎就在身旁,立刻就会猛扑上来一般。张一凡眯着眼睛,向桃林的方向张望,隐隐的,看到桃树林的上方有一个东西,像是一团雾气,又像是一张脸。是一张脸,带着斑斓花纹的老虎的脸,脸上还有一双幽幽的闪着寒光的眼睛。
虎眼,那双虎眼里的瞳孔是黑色的,缩的很小,放着寒光,死死的盯着自己。
看着看着,张一凡突然感到喉头发紧,后背仿佛压上了一块石头,上不来气,说不出话。
一支短剑从老虎那边飞了过来,飞的很慢,轻飘飘的,可是好像又飞的很快,转眼就到了身前。
这是一支很普通的短剑,没有剑穗、没有多余的纹饰,像是铁做的,又不像是铁做的。剑身看起来一点也不锋利,没有明亮的剑刃,感觉很钝。
好疼,疼的钻心。那把短剑轻飘飘的插进了张一凡的眉心。他抬起手在眼前摸索,想拔出上面的短剑,他的手却什么也没有摸到,可是剑还在那里,并且疼痛正在一点一点的增加。
张一凡感到了恐惧,这是一种濒死前的恐惧。终于,那把剑全部插了进来。世界仿佛一瞬间消失不见,天地间只留下疼痛。
然后,那把短剑在脑子里旋转了半圈。
疼痛的世界也完全破碎。
一切都坠入到黑暗之中。
桃树林下面停着一架马车。马车是黑色的,马夫身材彪悍,满脸的胡子与头发连在一起,一双红彤彤的眼睛,那张脸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吃人恶鬼。
一匹白色的战马从村子里飞奔而至,头戴凤翅盔,身披红色斗篷的军官下了战马,眼睛里透着一丝畏惧,毕恭毕敬向马车行了一礼。
“给大人请安。”
马车里没有应答的声音,军官显得有些尴尬,搓了搓手,压低语调,问道:“大人,那个小崽子可是死了?”
依然没有应答声,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仿佛凝结在一起。叽叽喳喳,桃树枝头落上几只小鸟,清脆的鸟叫声打破了宁静。
黑色马车上的车夫抬起手,像变魔术一样,手中多出一根马鞭,便稍出奇的长,飞的很高,啪的一声,一只鸟儿被击成两截,从枝头落了下来。
呼啦啦,枝头的鸟群四散而逃。树下军官那张轮廓分明的英俊面孔惨白到了极点。
良久,马车里传来声音,那声音低沉而嘶哑,却刺的军官耳膜生疼。
“尘亦归尘,土亦归土。皆为天数。”
军官应了一句,“那就好,属下告退。”然后翻身上马,面孔惨白的像一张纸,如同要躲避瘟神一般,纵马而去。
“烧掉这个村子,要快,赶快烧掉她们。”
在军官的大声斥喝下,军士们点燃火把,很快,桃花村陷入到一片火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