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攒心钉入体我痛苦倒地,意识逐渐模糊,恍惚间听见奚卫明不知对谁道:“此魔女体内怎会有仙气?”
神秘人并未答话,只向我施法却吸不出那丝护着我心口的仙气,他尝试几次均未成功,便颇为惊讶地叹了一声。
只这一声,我认出了他,竟是他……
而后他似乎指了一个方向,奚卫明应了声是,当我再次醒来时,便已蜷缩在寒髓泉中。
想到这,我恨恨地握紧拳头,他二人如此暗害于我,待我有朝一日摆脱了攒心钉,定然叫他们百倍千倍的奉还!
腕上传来一片沁入肌肤的清凉,是从前生辰时阿宁送与我的一只白玉手镯,他唤它束薪。
我是个没有什么文化的魔,便跑去问佘霏这“束薪”二字是何意。彼时,据说饱读过诗书的妖王佘霏摇头晃脑道:“‘薪’乃是柴火的意思,若是与‘束’相连,就是一束柴火。玉镯就是玉镯,宸宁做何唤它柴火?”
因着佘霏的解读,我一度很是愧疚,认为定然是我将阿宁拘在魔界太久,导致他对事物的认知出现了偏差。
束薪散发出来的清凉令我冷静下来,我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阿宁曾说,人活一世免不了喜忧参半,纵然我天生为魔,也要学会多些欢喜少些暴怒才是。于是我便不再想那二人,一边回忆从前的欢喜,一边在水中无聊地吐泡泡。
我正吐着,却听见了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声音消失,来人站定在寒髓泉边。我琢磨着这人不是奚卫明就是绾怡,奚卫明是来看我有没有死掉,而绾怡我从来不知她为何前来。
自我被冰封,清醒之时与绾怡隔着冰面见过几次,她望着我的眼神与从前大不相同。绾怡本是神仙姿容,却因那怨毒的眼神衬得一张脸分外可怖。
说起来,我与绾怡并无深仇大恨,阿宁喜她我便放手,且从未为难过她,实是不知我已如此,她怨毒我个什么劲。许多次我想开口问她阿宁近日可好,对上她的眼睛我便失了询问的胃口。
绾怡也从未开口,然我从来不是个服输的性子,她怨毒我便努力瞪大双眼,于是每次她来,我们就互不相让的对瞪,直到夕阳西下……
两下一对比,我更希望来人是奚卫明,起码他想我死却无法如愿,只能失望离开;而绾怡,我并不想见到她那张与我相像的容颜,且与她相见实在费眼。
冰面上的雪被清开,我不耐烦地抬起眼,来人却出乎预料,与此同时,他薄唇轻启念动咒语,刺在我前心的攒心钉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