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绳索,先将这只羔羊两前蹄子的皮挑开,“刺啦”一声,拉出一条通线。
后将后蹄腿的皮挑开,拉向前腿的通线交汇,红肉见处,如同“二”字形状。
再将这羔羊的肚皮处从中挑开,接近前后腿的交合处形成“工”字形状,这名伙夫将佩刀咬在牙间,轻轻一拨,这光溜溜的羊胸羊肚就露了出来。
从后方上来几个胡人一起帮忙,在这剥了肚皮的羊羔身上对着羊腿羊背等关节连接处“噼里啪啦”一通拳头,羊皮便宛如一张纸一样被剥了下来。
这时伙头兵从取下口中衔着的佩刀,“刺啦”一声将羊肚皮划开,打开腹腔取出肚肠心肺,砍下羊头,拿起身旁的木瓢,舀出胸腔的积血,泼在这辎车靠着的罗鹏程前方。
罗鹏程看着眼前这一幕幕,虚弱无力痛苦万分的自己,宛如这伙头面前这只被宰杀的羔羊一般,无能为力。
战死沙场不可怕,可怕的是像眼前这般钝刀子割肉,杀人诛心。一刀一刀地宛如面前这伙头兵拿着佩刀在肢解这只羔羊一般肢解自己。
自己靠着这辎车上,软弱无力,如此这般折磨不如方才这群吐谷浑的乌头卫拿起那乌头刀手起刀落将自己斩了,都比这看着这群胡匪们宰杀羊肉,在篝火边上喝酒吃肉地强。
罗鹏程收起看向那只悲惨的被肢解的羊儿,吃痛地正了正身子,抬头望向黝黑深邃的天空,乌云密布,看不到往日的繁星闪闪和皎洁的月亮,难道这草原上的风暴真的要来临了吗?
“爹、娘,孩儿不孝,不能给二老送终了,来世再做爹娘的孩儿!”
罗鹏程痛苦的抬起另一只手,对准胸口这支露在胸外的黑色箭羽用力一拍……
……
“噼里啪啦”的篝火声响着,旁边支着两口大锅,滚烫的水炖着两锅羊肉,
这群吐谷浑的乌头卫围着篝火,大口嚼着羊肉,手中拿着青稞酒袋不停地吃着喝着。
地面上四周布满了快凝固了的血流沟壑,分不清是这人的,还是羊的……
意气风发的慕容顺,站起身,提着一只羊腿,拿着青稞酒袋,用他那浑厚和高亢的声音唱道:
“吃哟,这吐谷浑的羊肉香哟。”
“刀子磨快割哟,大块大块割哟,”
“不要性急,一块一块吃。”
“喝哟,这吐谷浑青稞酒香哟,”
“不要性急,一口一口喝。”
“揉哟,这吐谷浑的羊皮软哟,”
“不要性急,一把一把揉。”
“美哟,这大唐的美人儿美哟,”
“不要留哟,一个一个的抢。”
而地下坐着的乌头卫们则是纷纷应唱道:
“吃、吃、吃,一块一块不性急,吃它十只八只;”
“喝、喝、喝,一口一口不性急,喝它十斤八斤;”
“揉、揉、揉,一把一把不性急,揉它十张八张;”
“抢、抢、抢,一个一个不要留,抢它十个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