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刘瑜领着七八十人急匆匆赶往鲁慎所在的大院。
有侍者禀报鲁慎。
鲁慎一听,眉头紧皱。
他不知出了何事,就急从屋舍中奔出。
刘瑜等人已进了院子,同时他已经安排两名什长把守住了后门,以防张雍走脱。
“子明,究竟出了何事?”鲁慎问道。
“鲁曹长,我本是县令门下掾,奉卢侍中、荀县令之命,秘密调查卢奴铁官一案,今怀疑张主簿在此处,希望曹长配合,这是手令、铜印!”
刘瑜说完,让李尚把相关物件拿给他看。
鲁慎刚才听完刘瑜之言,早就惊愕无比,对李尚拉过来的物件也只简单瞅了瞅,就把刘瑜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子明,你如此兴师动众,张主簿危矣!”
“这是为何?”
“张主簿怀疑,卢奴铁官案与张国相有关……”
啊?刘瑜一听,顿时一惊。
怪不得这件案子迟迟没有着落呢,原来背后有大老虎张纯!
国相就是太守,半个土皇帝,权力大得惊人,很不好对付。
而且,他还认宦官张让为义父,权势非比寻常。
不过事已至此,只有一条道走到黑,后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我要见见张主簿,然后再商量对策。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一太守?”
“好,请随我来!”鲁慎点点头。
……
张雍三十七八岁,中等身材。
铁官主簿,与县主簿秩禄一样,同为斗食吏,当然也是本县人。
这几个月的东躲西藏,已让他身心疲惫。
既然刘瑜已发现了他的踪迹,他悬着的心反而落下了。
“张国相心胸狭窄,铁官长王公曾得罪过他,他耿耿于怀,于是勾结太行山强盗王当,再以自己的几百名部曲假扮强盗,同时令铁官中亲信之人为内应,攻杀了铁官,抢劫了其中的钱物上亿……”
张雍说出了事情的经过,众人无比心惊。
刘瑜心想,怪不得此人后来会在幽州造反,原来一直劣迹斑斑,骨子里就是一坏人。
必须得趁此机会,让皇帝杀了他,免得他将来再害人。
“可有证据?”
“鄙人就是人证,他部曲也是人证,他抢劫那些财物就是物证……”
刘瑜听罢,心想,此言有理,只要将张主簿送到冀州刺史刘焉那里,一切都好办,当然最好是送到雒阳廷尉。
不过,要将张主簿送到高邑冀州刺史所在地,明显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但是再难,自己也要做。
“张主簿,可先随我去见廷尉吏,然后一同赴高邑,不知意下如何?”刘瑜问道。
张雍一听,也别无它法,只好赌一赌:“静听刘郎安排,鄙人也不愿再躲藏……”
接下来,刘瑜就安排人护送张雍去往常山国高邑县,卢奴县是去不得的。
刘瑜还计划先回趟城找荀县令汇报此事,看看荀县令是否准许自己护送张雍。
因为所有县吏、郡吏,如果没有长官批准,不得擅自出境。
就是太守和县令本人,也不能随意出境,违者会受到严厉处罚。
刘瑜知道,无论是现在回城,还是送张主簿到高邑,必定十分凶险!
但是,自己已没有退路,只有义无反顾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