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滚!再不滚抓你们进来烤着吃了!”不爽的喝骂一声,年幼的左章麻利的兜起剩下的桃子,头也不回的回转后院。
接着,幻境再度消散,年幼的左章又化作一蓬光沙,涌入皱眉思索的左章的眉心。
依旧没有察觉到异样的左章心头疑惑更重,可紧接着幻境便是数次变化。
每一次上演的皆是他困居正心寺十四年间所发生的往事,且不管是什么年龄段的自己,总会在最后化作光沙涌入他的眉心。
“老秃驴从不会做多余的事情,让我看这些东西究竟是何用意?抑或说……
“是那光沙有古怪?”
百思不得其解的左章见自己并无异样,便索性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当看电影一般看着那些事情在自己面前上演,只觉得很是有几分趣味。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当左章看到数天前的自己将一名骚扰女香客的无赖子踢出寺门,并化作光沙涌入自己眉心时,始终没有察觉自身有异的他忽觉脑中一阵剧痛!
这剧痛来得极猛极快,眨眼间就仿若要将他的脑袋炸开一般!
痛极的左章惨嚎一声捂着头软倒地上,只觉脑袋里有数之不尽的钻头由内而外不停地钻打,直痛得他连意识也无法凝聚!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自己快要一命呜呼的左章忽觉颅中剧痛终于如潮水般退去,涣散的意识也再次凝聚。
可当他喘着粗气睁开眼时,却见自己依旧站在小殿前,只是身上的僧衣僧帽却被汗水尽数打湿,仿若自己刚被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老秃驴……”意识迅速清醒过来的左章看向小殿中,咬牙皱眉道:“你特么有病啊……”
然而不等他说完,端坐殿中似乎永远都不会起身的白须老僧忽然笑问道:“为何不杀我?”
“什……么?”左章只觉脑中混沌一片,完全捉摸不透白须老僧的想法。
“你对我没有起杀心。”白须老僧轻声说道:
“十四年前我将你从家中带走时你没想过杀我,困居正心寺的十四年间你也没想过杀我,刚刚我说要杀你的时候你依然没想过杀我。”
左章闻言心中一动,诧异问道:“若我动了杀心……”
“若你在这十四年间动了哪怕一丝杀心……”白须老僧说着自然而然的笑笑,“都会在我刚刚的那一掌下神魂俱灭。”
“有病!”明白自己在无形间渡过一劫的左章顿时松了口气,心念一闪讶然问道:“你之前打杀的五个域外天魔曾经想杀你?”
“不错。”白须老僧点点头。
左章顿时恍然,“那刚刚的烦闷感和暴躁感,是在引动我心中对你的杀意?”
白须老僧笑呵呵的点头承认,“六个域外天魔,数你最为聪慧。”
“听你这么夸我,我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左章撇撇嘴又问道:“刚刚的幻境和那些金沙是怎么回事?”
白须老僧也不解释,只是笑容可掬地反问道:“罗汉金身半年不得寸进,你现在且试试?”
左章闻言愣了一下,连忙盘腿坐定诵念经文。
而这一次,随着他的心神沉静,不仅上一世的记忆没有再出现,体内经脉中还多出了一些细若游丝的气流,沿着经脉缓缓游动!
只是这气流运行间全然不与外界灵气交感,仿若无根无源一般,颇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的味道。
一遍经文念罢,体内气流恰恰流转周身经脉一周,汇聚于丹田位置。
左章细细感受,隐隐觉得自身久未增长的力气似乎又长了一丝,颇感惊喜的同时也有些纳闷,“这是……”
“那是真气,今后你便能继续修习罗汉金身了。”白须老僧点点头,“罗汉金身七重境界,你今日算是踏入了第一重。”
左章见白须老僧似乎谈兴颇浓,不由纳闷的多打量了他几眼。
要知道自从他被白须老僧掳回正心寺中之后,便鲜少见他开口说话,且即便开口也是强逼自己修行,根本不提寺外之事,弄得他只能从香客口中打听外界的事情。
可那些香客都是周边山村县城的寻常百姓,整天东长西短的哪有他想知道的东西,弄得自己到了这方世界二十年,依旧孤陋寡闻的和个土包子一样。
想到这里,左章眼珠一转,正要打听一些想知道的事情,却见白须老僧冲自己招了招手道:“智障,你来。”
“靠!”左章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瞬间炸了毛,勃然羞恼瞪着眼睛大声喝骂道:
“你才智障!
“你全家都是智障!
“还有你那个狗屁佛祖也是智障!神经病!”
骂完,左章气咻咻的转身,也不理会白须老僧的招呼就向厢房方向大步走去。
然而他还没走两步,就觉一阵无形劲风从背后袭来,眨眼间便将他整个人裹挟其中,仿若一只无形巨掌一般把他凌空摄起,拽向了小殿中。
“老秃驴你有完没完……”
左章对这般遭遇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很快放弃了注定徒劳的抵抗,摆了个舒服的侧卧姿势,垂头丧气的等着落地的那一刻。
小殿中,白须老僧双手合十不见有所动作,笑吟吟的看着缓缓落在地上的左章,淡然道:
“给你剃度时,却是不曾料想这个法名在你们的世界会是那般含义,是我思虑不周了。”
“知道错了就改啊。”左章手撑脸颊侧卧地上,脸上满是无奈和不爽,“让你改你又不改,整天智障智障的叫,你以为你很幽默……”
“法名上了度牒,却是改不得了。”白须老僧摇摇头,“将来你行走世间,便给自己另取一个法号吧。”
“法名法号有屁用,我又不想做和尚……”左章很光棍的摇摇头,旋即猛地怔然,瞪大双眼盯着白须老僧,惊疑不定道:
“行走世间?老秃驴,你今天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