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张世山眨巴眨巴小眼睛,很快明白过来:“你是说孙元伟的兄长本身就是个贪花恋色之徒?”
“不错。”左章点点头,盯着主家卧房若有所思道:“所以,孙元伟口中他兄长性情大变的说法,就值得怀疑了。”
“难不成是孙元伟暗下杀手?”张世山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眼珠一转试探问道:“那咱们……报官?”
“张大哥,你是想敲孙元伟的竹杠吧?”左章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刚刚孙元伟靠近宅院的时候,神情之中所带的畏惧明显不是装出来的。
“所以,这宅院中应该确实有些蹊跷,而他的兄长八成是从贪花恋色变成了纵欲无度,只是没他说的那么夸张而已。”
张世山闻言,感觉好不容易清晰了些许的脑子再度化作一锅浆糊,不由疑惑道:“智……不是,左小哥,你到底要说啥啊?”
“张大哥,有空多动动脑……算了,还是别为难你脑袋里的浆糊了。”左章无奈嘀咕一句,深吸一口气郑重说道:“不是邪祟附身,却能改变人的性情。
“就说明盘桓在孙元伟兄长身边的,不是不入流的邪祟,而是会用术法惑乱人心的精怪!”
“会用术法的……精怪!”刹那间,张世山就觉一股凉气顺着后背窜入脑海,惊恐之下骇然道:“天爷!堂堂庆州城里怎会出现精怪!
“智……智障,咱们怎么……”
“再叫我的法名,我就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左章狠狠瞪了眼屡教不改的张世山,望着不远处的主家卧房,平定心绪默默思索。
精怪……
惑心之术……
旧病复发而亡……
突然改变了性情……
一个月内纵欲无度……
除孙元伟兄长外没有第二例……
刹那间,一条条线索在左章脑海中交织串联,让他一点点拨开迷雾,窥探到了孙元伟兄长身死一事的真相!
而随着思绪越来越清晰,左章忽然自信一笑,目光湛湛拎着乌沉沉的木鱼,面容沉静缓步向着主家卧房走去!
“左小哥!你……”犹自惊疑不定的张世山见状一惊,正要伸手去拽,却见左章头也不回的冲自己摆摆手,步履坚定的向前走去。
“唉呀……”急得抓耳挠腮张世山犹豫片刻,一狠心一咬牙便跟了上去,只是行进间总想着将自己肥硕的身子藏在比他瘦好几圈的左章身后。
左章听得身后足音响起,知道是张世山跟来,不过他此时却没心情理会他。
只见他一边观察着散逸出主家卧房的莫名气息,一边看似从容实则戒备万分的来到房门前站定,伸手握住挂在门上的铜锁,猛地一拧一拽!
咔吧!
一声脆响,左章随手丢掉被他硬生生扯下来的铜锁,从容推开房门。
下一刻,房门在门轴转动的吱呀声中豁然洞开,将屋内的一切暴露在左章面前。
只见黑漆漆的屋内,桌椅床榻俱全却很是凌乱,不仅四处落着一层浮土,角落中更有蛛网暗结,显然许久不曾有人打扫。
左章站在门外扫量片刻,细细分辨莫名气息来源的视线缓缓上移,只见那浅淡如浮尘的莫名气息飘荡在屋内上方,来源隐隐指向一根宽大的房梁!
见对方依然没有动静,左章心头越发镇定,底气十足的冲着房梁说道:
“我知你藏身房梁上,下来。”
而他话音刚落,就见视野内的莫名气息骤然一乱,紧接着一个略显沙哑的老者声音从房梁上传来,“大师慧眼……小的这便下来……”
下一刻,房梁上响起了轻微的摩擦声,紧接着一个拳头般大小的黑影猛然一跃而下,直奔左章面门而来!
早有准备的左章正要将手中木鱼砸向对方,却忽然发觉黑影纯是凭着重力落下,其速连自己砸向张世山的砖头都不如。
什么玩意儿……
心念一闪,不知道对方在搞什么的左章眼珠一转,在黑影距离自己面门还有两尺之时闪电般侧步闪身,恰将藏在身后的张世山露了出来!
始终缩身左章身后的张世山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正自纳闷左章为何突然闪开,就见视野中一个黑影蓦然放大!
啪!
只听一声闷响,黑影精准的落在了不及闪躲的张世山额头,接着便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而骤然遭袭的张世山猛的爆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接着便面带惊恐栽倒在地,捂着面门翻滚哀嚎起来!
然而看他满地打滚时的矫健身姿和中气十足的哀嚎声,显然即便有所损伤也有限得很。
“张大哥,没什么事便起来吧。”左章暗笑一声,也不理会张世山,俯身去看跌落地上的黑影。
那是一尊不知什么木材雕刻的长寿长者雕像,做工细致惟妙惟肖,尤其是那长寿长者慈祥宽厚的容貌神情,更是刻画得活灵活现,让人一看便忍不住心生欢喜。
就在左章打量木雕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受到损伤却出了老大洋相的张世山醒过神来,火速从地上爬起,恼羞成怒的伸手抓向地上的木雕,
“好个害人性命的邪物!竟然敢偷袭你家张爷爷,且看我将你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