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值守的还是之前的几个甲士,风还是那个风,夜也还是那个夜,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不过,甲士们眼中的不安,还是清楚的提醒着之前的一切。
智朗笑着走过去,在每个人肩膀拍了拍,随便聊了几句,这才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气氛。
接着,智朗就站在那,眼睛盯着豫让宅院的方向。
心里估算了一下,从刚才到现在至少有一刻钟(半小时),应该快了吧!
正想着,他视线聚焦的方向,果然多了几个光点,那是……火把!
智朗顿时精神一振。
“那是什么!”智朗指着火把亮起的地方,喊了一声。
旁边的甲士有些发懵,顺着看过去,“家主,那好像是火把,豫让他们的方向!”
“这么晚却外出,定有大事!快,你去找薪武,让他过去!”智朗说道。
“唯!”
过了不久,收到消息的薪武就带人出了城,而智朗则在城楼遥遥看着。
等了不长的时间,薪武派人回来汇报了。
“家主!他们说走丢了一个人,刚才正在找呢!”
“谁?”
“计吏,续!”
“豫让先生呢?可安全?”智朗说道。
“豫让并不在此。”
“什么?!!快,备车,带我去瞧瞧!”智朗匆忙下了城楼,随着过去了。
除了智朗跟卫黎等仅有的几人,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豫让早就离开了。之前城里的事,智朗同样也未说原因。
当智朗到地方的时候,正看到薪武在大声质问豫让的手下。
看到智朗过来,薪武连忙喊道:“家主!豫让跑了,这定是智瑶要害你,赶快走吧!”
智朗一脸的“震惊”,连忙说道:“当真!?”
“早就跑了,家主,快决定吧,再迟来不及了。”薪武急声说道。
“小君子!误会,误会啊!”豫让的几个手下连忙喊道。
“误会!?”智朗“怒视”着他,说道:“能有什么误会?还想骗我?”
骂了几句,他就让薪武把这几人送回了豫让的院子,让人看着。
接着,智朗就带薪武回去了。
“家主!如今该做什么?”薪武一边驭车,朝智朗说道。他自然是知道内情的,刚才也不过是演了一场戏罢了。
智朗倚着靠背,轻声说道:“你派人去一趟屯留,瞧一眼就回来。之后,再把挖坏的路修好,把豫让的那些手下放了吧!”
“仅此而已?”薪武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又要有什么大场面呢!
“该做的之前已经做了,这是补救。结果怎样,只能等明日了。”智朗缓缓说道。
他现在不过是补上漏洞罢了,又重复了一遍该有的反应,只不过,前后时间顺序颠倒了。
在外人看来,整个事情的过程就是:智朗注意到城外的动静,过去问了之后才知道豫让离开了,一阵慌乱后,派人去屯留看到了大军到来,这才醒悟过来。
如此一来,整个逻辑立刻变得通顺了,顺便还摆脱了与“续”失踪的联系。
这毕竟是春秋,是奴隶制封建时代,既没有推理小说,也没五千年的阴谋诡计熏陶,顶级的谋略也不过是反间计。智朗并不觉得有人能理顺其中的问题,顶多有疑惑罢了。
而整个事情,唯一的破绽是发生的时间。
可这是春秋!前后差了还不到一个时辰,在计时工具没有,打更的也没有的情况下,又是晚上,就算城中居民也弄不清楚当时的时间。
大不了,推说是记错了时间也能圆过去。
道理就这么回事,不过,智朗的内心却不轻松。这又是在赌啊。
话说,这已经是他短短两个月里,第二次经历这样的生死抉择了。
马车缓缓走着,耳边的风声慢慢的小了,却让这夜色变得更加沉重。
智朗握着剑柄,没由来的,心里突然起了一股怒气,仍然指向智瑶。
智瑶在一天,悬在他头顶的剑就一直在。
他是穿越者啊,他有满脑子的谋划,满心的壮志,如今却只能困在这小小的薪地。
就算这样,他还要被人盯着,小心说话,小心做事……,受够了,他真的受够了!
“智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