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江棠回过神来,那妇人已经在巴掌大的屋子里看见了她。
见她身上胡乱穿着月白短袄,下身是淡绿绸裤,也没有系上襦裙,就这样歪歪斜斜半躺在箱盖上。
妇人快步上前,一把擒住江棠胳膊,口中嚷嚷道:“哎呀!小夫人,这才刚刚清醒一点,怎么可以跑到箱笼上玩去,万一让老夫人知道,又要罚你净肠!”
这妇人是做惯粗活的,力气不小。
被妇人一带,江棠只感觉自己身体像飞起来一样,轻飘飘落在被褥上。
“小夫人,你可真瘦!就跟麻杆似的,老婆子都怕自己捏折了你。”
妇人口中絮絮叨叨,手脚麻利的替江棠整理衣服。
江棠饿得只剩一口气,这时候连抬头的力都没有,只能像木头人般被她翻来覆去摆布着。
终于等到她将自己的手头脚都摆放到满意的位置,还歪头打量时,江棠才冒着虚汗,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饿!”
“哎呀!你看我这个记性,小夫人,别着急,我马上就给你喂饭。”江棠的这句话,终于将正欣赏自己手艺的妇人提醒了。
想到自己来这里的正事,妇人慌忙回头在地上寻找。
饭盒还在!
第一勺清粥进口,江棠差点喜极而泣:终于等到你了,不用饿死。
在第N口清粥下肚时,江棠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下来:为什么只有这种清汤薄水的稀粥,连塞牙缝的米粒都没有几颗。
好在薄粥也能吃饱,狼吞虎咽一大碗汤饭下肚,江棠总算找回一丝力气。
她指指笼在袖中的伤口,开口道:“换药。”
她不想多说,一则言多必失,自己只是暂居几天,别生出什么幺蛾子。
二则这口薄粥太稀了,不用起身晃动,就连多说几个字,她都担心从肚子里给漾出来。
妇人好像是没听懂她的话,倒是明白她的意思。
她将江棠的衣袖撩开,看看伤口,笑道:“小夫人再忍耐两天,这是在化脓,只要烂去这层皮,就可以出门了。”
江棠看着她那张带着慈祥和蔼的圆呼呼胖脸,听到她说出这种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化脓……烂去这层皮?
这是要弄死人的节奏吧!
不说这里的条件如何,放任不管,会不会来个破伤风败血症感染死人什么的。
就是眼睁睁看着手臂烂去一层皮,以后会留多大的疤。
对一个年轻女性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居然还说得这样轻松随意。
这个婆娘是要故意害人!
不能感染,江棠不能让自己在这几天丢命。
她的目光开始乱瞟:自己要不要用脚踏板将人敲晕,先逃出去再说。
鬼仙帅哥既然是仙,他总有法子找到自己。
不过,此时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暂时不能这样冲动,还得再探一下底细。
看妇人已经在收拾东西,思考片刻江棠又开口道:“我想上茅房。”
其实她一天多没吃没喝,也没有可以排的,不过她知道这妇人一走,又要将门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