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徐陶氏最为骄傲的地方,她养的儿子如今进了官衙,是官府的人。
又有县城的大宅住着,这个克夫克母的小贱人根本就配不上自己的儿子。
越看越不顺眼,甚至她已经起了想要让儿子休妻的念头。
对母亲徐陶氏的想法,徐南光却不认同。
虽然他也不喜欢康嘉儿这种闷葫芦的脾气和枯瘦的身材,成亲两年,他就连正眼瞧的兴趣都没有。
但是他不能休妻,至少现在是不能的。
别人不说,他心里很是明白自己今天的地位是从何处来的。
他身为秀才,在岳丈临终前拜堂成亲,后来又善待孤女,自愿以女婿身份守灵,两年时间里身边连婢女都不用,洁身自好,被同僚传为佳话。
现在虽然是住进康家,可没有人敢说他是入赘,只会称赞一句“高风亮节”“视名声为粪土”。
要是休妻,自己多年来经营的高尚人设,那就崩了。
更何况求来文书小吏一职所花的钱,还是卖了别人康家的店铺。
要是闹僵起来,康嘉儿问自己讨要,自己可就要人财两空。
一直到夜色降临,迟迟不见踪影的徐南光,带着一身酒气回来了。
早就等在门边的徐陶氏,一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责怪道:“家里都要闹翻天了,你这个时候才回来,早给你带了信……”
徐南光抖抖被她抓皱的袖口,不耐烦的道:“男人家在外总有应酬,别为一点小事就到县衙门口等我。再说今天一个同僚摆宴过生,大家都聚在一起,儿子怎么好提前离开。”
徐陶氏一听,忙追问道:“那你又要送礼了?”
徐南光不答,只是问道:“你让薛婆子来说的事,可是真的?”
听他问起康嘉儿的事情,徐陶氏也不过问酒钱了,一拍大腿道:“那个小贱人今天回来了,又吵又闹,还将我摔了一跤。儿啊!这个贱人留不得。”
徐南光只是默默听着,他又不是傻子,自己娘说话从来就爱夸大其词。
女人都这个德行,一点小事就要死要活惊破天。
康嘉儿是见人屁都放不出来的性子,除了哭就是哭,怎么可能又吵又闹。
再说了,以康嘉儿那干柴般的身体,还没有自己母亲一半魁梧。
说母亲将康嘉儿摔在地上他还相信,谁要说康嘉儿将母亲摔在地上……嘿嘿,他只当这个人是疯子。
不过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肯定还是得去看一看,忤逆婆母总是一个不孝之罪。
此时,江棠正躺在自己床上,
这一天徐陶氏都在院里闹闹嚷嚷,她却插紧房门睡大觉,就当成外面是疯狗乱吠。
刚刚趁着薛婆子不注意,她还溜进厨房里,将徐陶氏给徐南光准备的一碗醪糟鸡蛋宵夜偷吃了。
不得不说,纯天然的土鸡生出来的鸡蛋可真是好吃,此时她还口齿留香。
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走到门前,有男子的声音道:“徐康氏,开门!”
她知道徐南光回来,肯定会要来找自己麻烦。
这个渣男心机深,又在官衙里做事,自己要想从他掌心中逃脱,还得出其不备,必须利用康嘉儿的软弱无能才行。
不能硬扛,要智取!
康嘉儿一向是不说话,自己也以静制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