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几个弟弟还需要长子的帮衬,若是此时桓昭出了意外,离了桓温,谯郡桓家什么都不是。
而且,与谢家的婚事当年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才求得。这样的婚事,若是废了,当真太可惜了。
“祖母不必解释,姝儿妹妹若是开心,这绥安郡主之名便让给她又何妨,只是……”
这下不止在场的夫人,就连裴徽也睁大双眼,不可思议。
——
李辞无奈,云舒就是这样,无时无刻不煞着风景,用最硬气的语气干着最忠心的事情。
山野之间,好些人打着灯笼在林间行走,一些山下的村妇屠夫见到不由感到好奇。
“山上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多光亮?”
“听说是城中那个官家小姐踏青,从对面那座山上掉了下来,那家人正在找了。”
“那么高的山,怕是凶多吉少。”
“可不是。这都找了一天了,这户人家还在找。听说是家里老太君最疼爱的孙女,不惜花了重金请了周围好几个村民的人上山寻找。”
听到这里,聚集在一起的村民嘈杂起来。比起那些城里面的大户人家的趣事,他们更加关心在乎有没有油水可以捞。
“那会不会来找我们?工钱是多少?”
就在村民开心议论的时候,一只血手印在了不远处的土屋墙上。
“疼爱?”桓昭冷哼一声,若是真的疼爱她,上辈子就不会明知道二房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还帮着他们将桓姝送入建康顶替自己嫁入谢氏。
托着受伤的腿,桓昭沿着村屋背后,在黑影的庇护下一步一步逃离这个上辈子噩梦的开始。
那么高的山坡,从一开始桓嗣兄妹就没想让自己活下来。
这么大张旗鼓的找自己,只是为了得到她身上亡母的信物好去骗她那个身居高位疼爱女儿不顾一切的父亲罢了。
发冷的身体,越发灼热的伤口,桓姝还是倒在逃亡的路上。
“阳儿,快去洗漱,为娘给你买了你最喜爱的油馍馍。”
赵阳放下身上的锄头,绕道屋后的水缸边,还没来得及舀一勺,突然一只血淋淋的手就抓住了他的脚。
“救命~”
“啊!”
山脚下屋舍边的小动物四窜逃生。
——
桓昭醒来的时候,入目是简陋的屋舍,房间内没有几件像样的家具。
但胜在干净整洁,窗台上还种着一株小草,在阳光下尤其翠绿。
桓昭掀开被褥,她左边小腿上夹着木板,还有药草的味道。
“姑娘,你醒了!”
进来是一位布衣荆钗的妇人,长得慈眉善目,尽管如此,桓昭还是小心谨慎,只是微微点头,并未口吐一言。
荆氏见小姑娘如此模样,便知道定然是被吓坏了,便安慰道,“别怕别怕,这里是林泉村,你晕倒在我家屋后,是我那小儿发现姑娘的。”
看着赵二将东西放到桌子上,荆氏眼睛疼得不行。
赵阳见此,便上前接过那些东西,“二叔,这些东西实在金贵,我和娘亲都吃不惯,还是给二婶和妹妹吃吧。”
桓昭一听,心中便有了个大概。
林泉村,想必就是金山寺山脚下的一座村庄。
“我的伤…”
“哦!家父是个山野郎中,小妇人年幼时学过一些,当时看姑娘伤得实在严重便献丑了。”
桓昭摇头,起身福礼,“多谢夫人。”
“什么夫人,姑娘若是不介意,叫我婶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