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是不解,随后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紧接着,却又立刻摆出副强硬的姿态来。
“姓季?”
她皱着眉,嗓门大了起来:“你是那平安汤的人?嚯,你竟还找到我这里来了!我们刘家,被你们害得还不够惨?快走快走,咱们公堂上见便罢,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说!”
说着作势就要关门,只是无论动作还是神色,都带着股色厉内荏的味道。
阿妙见状二话不说,就把门给抵住了。
她本就一向表情欠奉,这会子上手推门,态度自然不会太好,瞧着便更像个黑面神,那刘老太太见状给唬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你要干啥?你们这是要硬闯啊!这客栈房间是我们赁下的,你们随便乱闯可犯法!老二、老二你赶紧来!”
嗓音越来越大,冲着旁侧那间房就尖声叫嚷起来。
这云来客栈南来北往的行商客人颇多,大白天的,便有许多人开了门往这边张望。
隔邻那间房的房门果然立时开了,从里头冲出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连跑带颠地来到门边,先往季樱这边一张,再看看屋里的老太太:“怎么,来闹事?”
伸手就要去拽阿妙。
“我是季二爷的闺女。”
季樱斜斜扫他一眼,依旧带着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看向刘家老太太:“你儿子的手若敢沾到我这丫鬟的袖子,哪怕一星半点,定然没好果子吃。”
一面说,一面就转头看了看楼下。
这当口,外边儿的桑玉等三人也进来了,站在陆星垂身后,个个儿身高腿长,瞧着便是有功夫的,十分不好惹。
中年男子同刘家老太太顺着季樱的目光看过去,当即吃了一吓,还得强自撑住:“你这是要做什么?这可是天子脚下,难道没了王法?”
季樱一声嗤笑,只管抬腿就往屋里去:“你们如今有病人,若还打定了主意要在门口吵闹,我也不是不能奉陪。只是你们想好了,我今日要说的话,倘使被旁人听了去,于你们可未必有好处,怎么选,你们自己斟酌。”
话毕人已是进了屋,径自在桌边坐下了,招招手,把堵着门的阿妙唤了进来。
这刘家人原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辈,再没料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真敢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往屋里闯,反而给唬住了,呆愣了半晌,考虑到屋里有女眷卧病,那中年男子不便进屋,只得在门口守着,回身粗声大气冲着围观众人喊:“看什么,没什么好看的,都散了!”
那刘家老太太咬着牙返回屋里,见季樱一派闲适地坐在桌边,心中更是敲鼓,又回头瞧瞧床榻上的长孙媳妇,一溜小跑着过去将帐子放下了,壮着胆走到季樱跟前:“你们要如何?”
“不是我们,是我。”
季樱也往床榻那边看了一眼,抬头展颜一笑:“至于要如何,老太太您心里还能没数?您这里有病人,不好过多打搅,废话休提,咱们说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