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自然是好的,锦哥也莫太过谦虚,我常听老爷赞你刻苦用心,如今能考中也是你常年用功的结果。”
“夫人过奖了,成锦那点努力,着实算不的什么。”刘成锦一板一眼的回答。
寒暄了几句,刘夫人也不想再兜圈子,在她眼里,童生确实算不得什么,何况是个家道中落的穷童生:“成锦几月前也出了孝,年底也有16了,你父母不在,也没人给你张罗,我做主给你说个亲事怎么样?”
刘夫人微笑着看着刘成锦,虽是询问的话,却完全没有要听刘成锦意思的样子。
“我身边有个叫玲珑的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在我身边,和你差不多年岁,模样也好,我看着和你也般配……”
“成锦谢过夫人,只是家中早为我定下亲事,是我母亲娘家侄女,如今只等我高中后便会成亲。”刘成锦躬身拒绝。
“既是早已定亲又何必等你高中,怕是也不诚心结亲呢。”刘夫人身边的王婆子扯着嘴角不屑的笑道。
“并非王妈妈想的那样,表姐助成锦微末之时,若不是表姐不辞劳苦,操持家里,成锦哪能一心读书,不瞒夫人,如今成锦吃的,用的,穿的,没有那一样不是表姐置办的。若表姐不诚心结亲,又何必为成锦花费心思。”说完刘成锦直起了身子给刘夫人和王妈妈看身上的衣服。
这时,刘夫人才仔细打量刘成锦,怪不得觉着刘成锦和之前不一样了,只见他看着朴素的蓝色儒衫上面竟然绣着同色的暗纹,看着不显,可做的讲究,这样细致精巧的衣服虽然自家有脸的仆妇下人也穿的起,可下人毕竟是下人,眼界底蕴就在那里,那里舍得用和衣服一个颜色的线在衣服上秀暗纹?都巴不得显摆出富贵来才好。
想到这里,刘夫人瞪了王妈妈一眼,自家相公早些年就给自己说过刘成锦是个读书的料子,那段时间自己就多次给王妈妈说过想把玲珑那丫头说给刘成锦,可这王妈妈觉得刘成锦母亲是个药罐子,怕玲珑过去填了无底洞,非要熬死她不可,当年刘成锦母亲病重,刘成锦上门来求,可这王妈妈打着自己的旗号几番推脱,不让刘成锦见自己,不给张氏请大夫,最终死了张氏。
张氏死了,又怕刘成锦没前途,也不愿意接济,现在好了,刘成锦眼看着起来了,又厚着脸皮要结亲,要是刘成锦知道王妈妈故意拖着不让自己给他母亲请大夫不恨上都算好了,怎还会娶她女儿?
刘夫人心里讥笑王妈妈目光短浅,却忘记了她当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近她有些恼王妈妈了,这人年纪大了,就没了以前的机灵,目光也短浅,要不是看在她还算忠心的份上早就把她打发了,只是这几月,王妈妈私心是越来越重了……。
想到这里,刘夫人就有些不想再管这事儿,也不说话,懒懒的靠在椅子上。
王妈妈也是有些脸红,前段时间听说刘成锦搬到了王秀才的院子,吃的好了,穿的也好了,当时还以为他们家有些钱财,没想到都是他哪未婚妻的手笔。
若是……若是能……能让林珑嫁过去,让那张家的当个妾……,这样既能保住钱财又能嫁给刘成锦,想到这里,王妈妈看了看刘夫人,见刘夫人淡淡的神色王妈妈心里暗恨,自己这么些年忠心耿耿,如今让她说句话都不行,看来还是要靠自己:“听说哪位张姑娘是父母双亡的,这样的姑娘怕有些不吉利。”
刘成锦这些年其实早就有些怀疑王妈妈是故意想让自己母亲去死,只是他并不知道王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做,最近玲珑的示好让他猜到了原因。听到王妈妈居然还贬低一心为自己好的未婚妻,刘成锦更是厌恶。
刘成锦深吸了一口气压住胸中的怒火缓缓道:“表姐父母双亡,我也父母双亡,两个父母双亡的人到也是门当户对。”当年那些事情真当自己是傻的?经历过世间薄凉的刘成锦,只觉得这世上除了父母就只有表姐是毫不保留,不图回报,一门心思对自己好的。
王妈妈还要多说,被刘夫人阻止了,听刘成锦说的这话,刘夫人也知道刘成锦是真的不愿意了,机会她以前就给过王妈妈,也算是了却了这么些年的情分,结亲不成,他们刘家资助刘成锦读书这么些年的情分是有的,也不想多做恶人,懒懒道:“锦哥儿回去好生读书吧,是我们玲珑没有这个福气,张家姑娘是个好的,把你照顾的很好,我们也就放心了。”
刘成锦告辞出门已是下午,刚出来就有个小丫鬟悄悄告诉他陆小夕已经在外面等了他好久,刘成锦给了这小丫鬟几纹钱往大门方向走去。
天气已经入秋,秋日的午后凉风徐徐,冷不丁的就会伤寒入体,刘成锦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陆小夕和陈楚兰两人站在侧门边,陈楚兰怕陆小夕冻着,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看到这一幕,刘成锦暗道:刘家就是因为出了几个官,才能在城里有这么大一片家业,仆妇无数。很多时候,连知府也要卖他们面子。终有一天,他也能位居人上,让表姐不再这样看别人脸色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