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殊途,若不是因为你没有走在正道上,我又岂会杀你?”
师父曾经教过,天地间的妖物和怪物,都是万般生灵自然修行而成。
但魔和鬼就不同了,他们是万般生灵或因为执念,衍化成了魔,或因为怨念,死后形成了鬼。
所以常说,妖怪可教,魔鬼难恕。
而这女鬼正是因为对凌非凡的怨念,没有进入轮回,走上了歧途。
薛林刚刚所作的,不过是所谓的度化。
他不是在杀鬼,而是在帮助她进入轮回,进入正道。
只可惜,女鬼在火海里的时候,竟还那样仇恨他。
而现在,也收不到女鬼的感谢了。
此间事了,薛林快步离开后门,往外走去。
而王府里,牛精一死,残留势力不足为惧。
这些妖精鬼怪,被斩妖司杀的杀,捕的捕,到了后半夜,基本一网打尽。
“弟弟,你跟我来一下。”
收拾完妖怪后,斩妖司除了留下几个在王府看守的,其余人都带着俘虏们回司里去了,而凌映雪则拉着凌非凡走进了一个偏僻的巷子。
“姐,你干嘛呢?”凌非凡看着远处被带走的妖奴们,叹气道:“真是可惜了,王伯伯府里一百来号的女妖怪,竟没有一个长得漂亮的兽耳娘,难怪牛精连没人要的翠花都下得去手。”
他口中的翠花,正是在客厅时被牛精玩弄的侍女,一年来她受尽侮辱,现如今终于被解救,算是重获新生了。
凌映雪皱眉道:“你现在还有心思想这些呢?我问你那个雪老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咳咳,姐姐,不是吧,雪老是第一次来咱们家,你们也是第一次见面啊……”凌非凡大着嗓门,以掩饰慌张和心虚。
凌映雪道:“我知道,我只是觉得奇怪,刚才在家里,母亲说打算要回葫芦观的生辰八字时,你和那雪老拒绝得那么果断,我不得不怀疑他和薛林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凌非凡连忙说道:“姐,你想到哪里去了,雪老来无影去无踪,怎么会和葫芦观那个小道士有关系。
你应该知道,雪老他能掐会算,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算到我的生辰八字在葫芦观手里了,但他老人家是何等人物,胸怀宽广,并不介意这种事情,还是愿意收我为徒,教我本事……”
凌映雪疑惑道:“你说他本事很大,可刚才我听秦余捕头说,雪老救你时所发的火球术,不过在凝气一重,除了能暂时让牛精停下脚步,没有任何威力,对于凝气七重的牛精来说,那等威力的火球术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既然他是高人,为何不一招杀死牛精,反而将这牛精留给我和秦余捕头对付?”
秦余捕头便是和凌映雪并肩作战的斩妖司同僚。
凌非凡自然不可能怀疑薛林的实力,自我理解了一番后,笑道:“姐,你这还不懂?”
“你又懂什么了?”凌映雪奇怪道。
“雪老他是长辈,怎么会和我们这些晚辈争功?既然凝气一重的火球术就能挡住牛精,为何还要费力气杀他呢。
雪老留下牛精,就是让你们占了这份杀了妖怪头领的功劳啊。
只是没想到,雪老的一份好心,竟被你们当成了驴肝肺,还怀疑他的实力,啧啧,太伤人心了。”
凌非凡白了亲姐一眼,觉得对方的脑子有点问题,人挺漂亮,可惜情商不太高的样子。
“原来老先生竟有这样的用意。”
“是我不对,老先生用心良苦,我真不该怀疑他。”
凌映雪被亲弟弟的一番解释说通了,羞红着脸,大大地惭愧道:“下次再见到老先生,我一定跪下来,亲自倒茶赔罪。”
“嘿嘿,这个吗……”凌非凡本来想说不用,但联想到薛林和凌映雪的关系,一旦凌映雪真跪在薛林面前,那场面……
等日后,姐姐知晓薛林的身份时,一定会报复回来的吧?那样就有好戏看了。
有戏看,不看白不看……
凌非凡不嫌事大,点头道:“姐姐,你确实应该这样做,虽然雪老可能早已经算到你们会误会他,他肯定也不会计较,但雪老是雪老,你是你,无论如何,赔罪是一种态度,你要好好赔。”
凌映雪点头道:“这个自然,只是弟弟,你明日还要去葫芦观吗?”
“当然了,那个小道士怎么说也算我的师父了,师多不压身,何况,祖爷爷要我在葫芦观里当徒弟,无论葫芦观能维持多久,我都是葫芦观的弟子。”
凌非凡说的大义凌然,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葫芦观有薛林在,就永远不会有事了。
凌映雪惊叹道:“没想到你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也应该是雪老的教导吧?他真不错,很厉害,我的二弟也长大了。”
“哈哈,看得出来姐姐很羡慕啊?”凌非凡突然道:“那姐姐,你想不想拜雪老为师呢?如果想的话,弟弟可以代为引荐。”
如果姐姐成了师父的徒弟,那一定很好玩吧?
嘿嘿嘿……
师父不管他的修为有多高,就算是陆地神仙,也要怕姐姐啊。
到时候,她们师徒两个,肯定会发生各种有趣的事情。
凌非凡心里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我,我可以吗?”
凌映雪豁然一惊,有些意动。
她原本可以加入葫芦观,成为祖爷爷的关门弟子,但不知为什么,祖爷爷一生只要一个弟子,害得她到现在都无法踏入修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