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舸开车朝城市的中心回去。
他一路踩着油门,以最大的速度回来后,却自嘲地笑了。
他急什么?
急什么?!
一个星期还不到呢,还崩溃不到这里来。
一整天没吃东西的肚子叫唤好半天了,虽然这个世界是假的,但不妨碍他可以通过这儿的食物填饱肚子。
江一舸去吃了个豪华宵夜,就算是世界末日也不能亏待自己的肚子嘛。
接着回家洗洗睡了。
天台上的列车依旧静静悬浮着,他看都没看一眼。
睡不睡得着不好说,但他的的确确会感到累,也需要睡眠,要说还有什么是真的,或许就是他的感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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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嗤~”江一舸打开从便利店拿来的一罐快乐水,凉丝丝的气体争先恐后涌出小小的开口。
江一舸昂首喝了一口。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在秋日的午时带来爽快之感,他看了眼远方的天空,又朝嘴巴丢进一颗巧克力。
苦味与甜味在嘴巴里弥散开,恐怖的末日图像已经接近,如同围困般将最后一片乐土包围,还有半天,这儿也要崩溃。
生活在这个商区的人如常生活着,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江一舸提着塑料袋,慢悠悠地去吃了个午饭,才回家午睡。
一觉舒畅,再睁眼房间已经被橘红的色调充盈,温暖、安逸,世界留给他的最后一眼是这样的,倒也不错,哪怕是假的,也不错。
是吧?
江一舸答:自然是。
他有资格要求真实吗?活了二十年的世界现在才发现是假的,他有什么本事识别真伪吗?
既然没有,那是真是假,只要永远不对他揭晓,自然不重要了。
是这样吗?
他换了身衣服,梳理头发,按掉床头滴滴响的闹钟。
窗外狰狞的巨兽已经接近,混沌无序带来了世间最扭曲的图像,这间屋子像是巨浪惊涛下渺小无力的小舟,凶暴的海水包围了它,席卷到半空的海啸立即要迎头拍下,四面八方,没有留有一丝可以逃生的余地。
放在抽屉内的枪支藏在腰间,匕首用胶带绑在小腿。
他走到天台上,抬头看着仅存的一片天空,黄昏的阳光还在洒落,将天台照成橘红色,像是流淌进了温柔岁月的时光中,一切都变得如梦如幻,给人一种假象——只要坚守温柔,只要坚守漫漫岁月,一切惨淡都能被抵过,此地不会沦陷,此地不会消亡......
真是荒唐。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难道他看到的毁灭是真?难道他看到的毁灭是假?
真与假,或许总有个对错。
可是交与他的命题并非识别真伪。
或许他生长了二十年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而并非全然为他服务,他只是进到了一个复刻的世界中,这个正在毁灭的世界并非他的原生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