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男人也非等闲之辈,先前确实没有防备,让那人钻了空子抢了手中长剑,腾起一腿便要踹。那人双臂交挡,护于胸前,可男人并没有冲着那人的双臂踹去,而是一脚踹在了肚子上。
那人失算,生生退了六七步,最终还是以长剑抵在青砖地面上才止住。
疼得额间冒汗。
忽而一声鸡鸣,眼看着天可就要亮了。暗道不妙,那人飞身跃起,踏着院中的石灯笼,跃上房梁,男人随之一跃跟了上去。
那人回首一剑,一套行云流水般的招式再度占据上风,长剑抵在男人喉咙前,可却并未伤及男人性命,只是随手挑断了他腰间玉带,趁他失神,弃剑而逃。
男人再想去追,却已经看不见那人的影子了。
天色渐亮。
那人捂着肚子逃到一处,疼得厉害,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打断重续了一般生疼。呼吸渐显急促,避开了行人,匆匆逃进一处院子就倒在了地上。
“阿靖!阿靖!”一小东西从衣服里钻了出来,细看,竟是一毛茸茸的花栗鼠。
它费死劲地拉开了那人身上斗篷,露出女子样貌,只是......那女子乍看之下不同于常人,面上有青色腾印,皮下似有什么东西游走。
小东西掰开她的眼皮,那眼睛也与常人不同,只是随着日出天色大白,她的瞳孔渐渐恢复正常,面上的青色腾印逐渐退化。
“就告诉你平时少吃一点儿,你偏不听!”小东西气急败坏地扯着裴靖的耳朵,想要把她拽进屋子里,奈何力气太小,毫无用处。
它叫呆宝,自称是裴靖唯一的好朋友。
多年前的一个雪夜,裴靖在山里救下了呆宝,自此以后呆宝便说要报恩,时时刻刻与她形影不离,倒也帮了她不少的忙。
等到裴靖醒来,已是晌午,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松了口气。
一抬头,呆宝就坐在窗台上望着她,泪眼婆娑,都已经准备好要给她办后事了。瞧见裴靖“死而复生”,哭得那叫一个声嘶力竭。
“......你说你没事逞什么英雄,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裴靖无奈,又瞧见呆宝身后,它早就把这半年来藏的粮食都搬出来打包了。这小王八蛋,是觉着她醒不过来,打算埋了她以后就自谋出路去了。
“我睡了多久?”
裴靖翻了个身,首先要确认一点,她到底昏睡了多久。妖化的样子已经恢复了,倒是比她预计中的提前了两天,但刚好遇上那男人。
“两个时辰吧。”呆宝见她醒了,也安心了,又去将打包好的粮食一一藏了回去。
她昏睡了两个时辰?
回想起还没解决的麻烦,裴靖也顾不得身体才刚刚恢复,便起身整理,换了衣裳,对着门口的水缸束起发髻。等到一切收拾妥当,水里映着的俨然是一少年模样。
藏起了女娇娥的样貌,她扮作男子,是逐州城里那个热心干练的小捕快。
......
“裴大哥!你回来了啊!”宋遥正一筹莫展,余光瞟见裴靖进了门,顿时间喜笑颜开迎了上去,“裴大哥,你不是后日才回来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裴靖告假七日,说是回老家处理一些杂事。可事实上,并非如此。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裴靖明知故问。
“裴大哥,你不知道,逐州城有大麻烦了......”宋遥一五一十的,将前日夜里发生在李府的灭门惨案说给裴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