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为了劝阻几位叔伯,尽早处置城外尸患。
被老夫人以顶撞亲长的罪名,罚跪在祠堂外。
已经半日过去了。
眼看黄昏将至,谢夫人的身体是越来越虚弱。几次摇摇晃晃的就快倒下了,却还是死命撑着身子,不肯求饶。
表小姐倾云来劝过两次,让她不要再继续执拗,低个头,等表哥回来再说。
可谢夫人却不肯。
倾云无奈,去求几位长辈不通,只得求到了韩豫这里。
“大人,请大人帮忙想想法子吧。”
表嫂继续这样,身子肯定吃不消的。
“这是谢家的家事,我无权过问的。”韩豫拒绝了。
若只是城外尸患的问题,他还可以说上句话。但老夫人给的罪名是顶撞亲长,本就是人家家里的事情。
他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说话呢。
偏就在这时,日落西斜,残阳如炙。
将连成一片的云彩染得通红,引得城里一片猜疑躁动。仿佛这就是一个预示,每一个身在光下的人,都被映得通红。
谢夫人跪在祠堂门口,双腿麻木。
抬起头看向天际的那一刻,顿时慌了。
血红之相铺满了整个枭城,大街小巷的每一个角落,还有每一个站在这片天底下的人,都身披血红。
“夫人!”绿珠吓得贴紧了谢夫人。
“这是......”谢夫人小腹一阵剧痛,伸手去拉绿珠。“扶我回去。快!”
血染残阳,枭城将倾。
“你不是要告诉我,关于我的身世吗?”
裴靖也不想让他碰呆宝。
偏就这时,西南传来的一阵异象,在逐州城也得到了感应。
天有残云,大地在震动。
裴靖和书生、百里将军同时看向了枭城的方向。
他们都想到了出事的地方,就是枭城。
“阿靖,枭城!是枭城传来的......”呆宝很害怕,壮着胆子提醒裴靖。“韩豫还在枭城,枭城出事了。”
心里有对韩豫的担忧。
裴靖低着头,努力在克制自己的不安,一遍遍的告诫自己,韩豫不会出事的。
他是那么厉害的人。
绝不可能出事的。
“喝了这杯茶,你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书生抬手示意了一下,她面前那杯还没动过的茶水。
“阿靖!不行!”呆宝阻止。
谁知道那杯茶里有什么,万一被人下了东西怎么办?
裴靖思虑再三,眼看着太阳将要落山,与薛稚约定的时间就快要到了。端起杯子来,下了决心,一口吞掉了杯中的茶水。
接着,她的意识模糊。
既能感觉到身在厢房里坐着,又能感觉到自己游走到了另一处。
那是一处......宫殿?!
是......悬阳宫!
裴靖自以为从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可却对这里无比熟悉。
奇怪的是,悬阳宫正是前朝妖国女君的王宫。
她迷迷糊糊地走到寝殿外,看到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和一个看不清样子的男人。他们依偎在一起,如胶似漆十分恩爱。
那女子说,她想要一个属于他们俩的孩子。
可就在下一刻,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悬阳宫失守,火烧连天。
裴靖知道,这或许就是说书人常常会提到的那一夜。大砚国君韩宗元率兵讨伐悬阳宫,掀翻女君暴政的当晚。
不对......她怎么在大火里?!
裴靖惊讶地发现,那位身着华服的女子,就站在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寝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