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邯郸城摘青窑里的对话还在继续着。
绫人听罢陈是非所述,此时竟生出了万般不解来。
“青窑乃诸事可论及可谈是非的地方,消息灵通比之江湖“灵信访”也不逞多让。
些许时日前 ,我听闻季儒林与其弟子为救豫章园万千无辜民众宫逼北灵王。最后其弟子断一小指后如厉鬼临世将断指囫囵吞下,既保全了数千人之无辜性命,也算是全身而退了。”
“后来你来青窑与小师傅辞行赴大青山,小师傅注意到你左手小指断指的包扎,猜测出你便是那季儒林的弟子,不禁为你的豪情悍勇所折服。”
“小师父赞你大丈夫生当如此,可绫人不解了,你既然有胆宫逼北灵王,又与小师傅两情相悦,你刚刚所言,昨日你便已经知晓小师傅是要远嫁和亲匈奴,却为何不去阻止她?为何不去求求王上,或者甚至再次宫逼王上?”
陈是非似被问住了,仍只是看着手中酒杯,只是,李十元注意到那酒杯里早已是空空如也,又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酒杯,哪里值得他把玩如此之久。
良久之后,陈是非终究是放下了那樽酒杯。
“因为,那是她的选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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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人愣住,随后似有些气愤:
“那也是因为你才做的选择。”
陈是非却是摇了摇头,却并不是否认绫人所说,而是说道:
“不是这般选择。”
众人皆疑惑,陈是非却也未给与他们发问的时间,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咱当初敢入王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而去的,若不是师尊前来,咱怕是无法全身而退的。”
“天生反骨谁道是,凡尘不甘平庸人。”
“如此,因为芷柔咱却是无法再去得的,因为这是她的选择,如当初咱入王城一样,都是为救人而去,咱若强行阻止,或许这数十载甚至百年和平不保,或许亦会有另一个人为之牺牲,折磨拉扯此人与芷柔与咱三个人的余生恨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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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人闻罢,已是生出满腔凄凉。
“可,又有谁,救她呢?”
或许这就是如陈是非,如金昌年等人的悲哀,无私之人的悲哀,好人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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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无事,李十元这几日虽也是经常留意着史府动向,却也是得知甚少,史府上下披麻戴孝,悲痛满园。
只是偶尔,他才得以在他处远远看到那道熟悉的倩影,身着白衣,进进出出的忙碌着。
李十元却是不能前去慰问的,毕竟若自己出现在葬礼上,又不知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为今之时,他已能确认杨石页绝对跟此事脱不了干系,不是他巧言令色加以义字盘旋斡旋,便是他与管家冯星夜合谋而为。
现在却只能再等他们露出马脚来了。
果然今日,史府传出内幕,有一名起夜家仆,深夜路过老爷房间,听到屋内争执,好奇心下去细细偷听墙角,竟听到史秀莲并非史玉柱亲生而是收养的义子的对话。
史府便在短短几天内开始了各方站边,竟转瞬间形成了四派而分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