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缓从经,事急从权!”崇祯将手一摆,“你是皇家驸马,背着皇后就像背着你娘亲一样,何罪之有?”
周世显心想,就像扛着我娘吗?这个好像有那么点不一样。
崇祯毕竟是做了十七年的皇帝,镇定下来之后,见到周世显和这些跪满了一殿的锦衣卫,已经意识到周世显是有备而来,一定有一套可行的计划。
自己原来曾经指望过刘文炳和巩永固他们的家仆,没想到周世显直接动用了锦衣卫的武力!
问题是,能在全城人心离散的情况下组织起这支力量,这显然要经过精心的安排,那就比临时找几个家仆要靠谱的多。
仿佛一个就要溺毙之人,即使是忽然找到了一根稻草,也会紧紧抓住不放,何况是自己的女婿?
“世显,出宫之后,你是如何打算的?”崇祯问道。
崇祯对他的称呼,已经不知不觉改成了世显二字,对臣下而言,这种亲近的称呼若是放在平日里,就是极大的殊荣。
“贼兵已经破城,此处非说话之地,请陛下先出殿外上轿。”周世显暂时无瑕细品这里面的意思,迅速说道,“咱们先到十王府,李邦华和倪元璐已在那里等候圣驾。”
“啊……好!好!”听说居然还有两位大臣从驾,崇祯的眼里更是放出了光。
“陛下,臣斗胆,敢问太子何在?”周世显躬身问道。
虽然已经能预知太子的命运,但这一问必不可少,不然就真是没有人臣之礼了。
对臣下而言,太子也是君。
“太子与永王定王,都已经提前送了出宫。”崇祯忽然觉得有些后悔,脸上一时忧色甚浓。
他心想,早知如此,不如留着太子,现在跟了驸马一起走,何必非要去投靠成国公?
“太子吉人天相,日后自然与陛下团聚。”周世显小声说道,“陛下圣明,国祚必定长久。”
这句话说的很隐晦,意思是皇帝和太子分道而行,万一其中一个出了事,还有另一个可以顶上,好过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崇祯自然听懂了,觉得周世显说的极有道理,精神又振作起来。
“王公公,方才对不住得很,请你把万岁和娘娘的几方玉玺带齐。”周世显转过头,对王承恩抱歉地说道,“还有御笔朱砂,圣谕用纸,也请一并备齐了。”
“驸马放心,咱家省得,这是一早就带在身上的,以防不测。”
一瘸一拐赶进来的王承恩,按了按鼓鼓囊囊的胸口,示意都在这里了。
在这种时候,他还能做好这样的准备,确实可以对得起司礼监首宦的身份了。
“王公公真是老成为主之人。”周世显由衷地夸了一句,然后请示崇祯:“陛下,咱们这就起驾吧?”
他不肯说王承恩是老成谋国之人,心想您确实是忠心耿耿,不过一个太监谋什么国,伺候好皇上就完了,谋国的事,交给驸马来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