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若也没有了睡意,起身梳洗之后就到了楼下,因为外面的大雨,今日大家都聚集在一楼吃饭。
东姝看到童若下楼一脸吃惊:“你不是要再睡一会儿吗?刚刚还怎么叫都不起来呢。”
童若摆摆手:“突然饿了。”
华纯钧闻言就将手中刚接到的烙饼包好了递给她,谁知童若懒得很,连手都没抬,就着华纯钧的手咬了一口,无神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好香啊!”
华龙渊笑道:“这可是我们老李的拿手绝活!”
童若看看长相憨厚,正乐呵呵烙饼的老李,对他笑了笑。
老李道:“少夫人爱吃,我再多烙一些!”
吃过早饭,雨势渐小,山中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等阿金和绘银来接他们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
阿金道:“族长让我来接众人去礼拜祭祀木神。”
华龙渊吩咐延华跟着他们,其余人在原地修整即可。
整理完毕,众人就起身随寨子里的两名少年出了门。
童若拉着华纯钧走在了队伍的最后面,凑在耳边说了早上听见有人正在暗中调查他们的事情,华纯钧拧了拧眉,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们跟着阿金和绘银穿过一片树林,渐渐听见了轻轻地击打声,原来族长和长老等人果然已经准备好了拜祭的仪式。
那是一棵高大挺拔的白色树木,高耸的树干直冲向上,童若抬头仰望,因为过于高耸,树木到了一半竟被林间的雾气遮蔽而看不到顶。
仔细观察眼前的树干,才发现,并非树干为白色,而是近黑色的树干上遍布白色的斑点,才使得整个树干看起来为白色。
这果然是一棵铁桦树!
在这棵巨大的铁桦树周围,零星的生长着一些铁桦树,相对于这棵巨型的铁桦树,零星散布的这些就像是这棵巨树的孩子。
巨型铁桦树的树干上系了彩色的幡布,看起来充满了神秘的宗教色彩。
铁桦树的正前方置了一台方桌,方桌上摆了些贡品,童若发现有几样还是昨日刚从他们那里获得的吃食。
在他们一行人的左边,坐着几名正在打鼓的少年,少年身上披着跟铁桦树上面系着的幡布同样的袍子。
寨子的族长和长老们也同样披着这种幡布,脖子上均挂着木质的繁复项链,手中拿着摇铃。
伴随着击打的鼓点声,他们手中的摇铃时不时摇动一声,在山林中显得清越而神圣。
族长见客人已经到来,摇铃的声音突然急促起来,几名皮肤黝黑的少年走了出来。
族长带着众人站到了右边,少年们踏着鼓点和摇铃声跳着奇异的舞蹈,在场的寨子中的人都闭眼虔诚的祈祷起来,口中振振有词。
童若等人也学着他们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等少年们跳完了祭祀的舞蹈,族长才带着众人来到了那方放置贡品的方桌前,用铁桦树的一片树叶沾了方桌上供奉的清水,挨个儿在众人的额头清点。
冰凉凉的清水沾上额头,让人精神为之一震。
族长满意的看着他们的反应,将叶子虔诚的放在手心,道:“愿木神保佑你们。”
众人皆表示了感谢,童若和沈斯云也不例外。
寨子的人对于这棵巨大铁桦树的崇拜,说白了就是对于大自然的感恩与敬畏。
铁桦树向他们提供了工具、武器、工艺品,为他们带来了生存所必须的东西,怀着这份感恩之心,对于铁桦树表示感谢,一代传承一代,将他供奉为神,才有了这场拜祭。
回去的路上,沈斯云对童若说:“人类文明的初期,对于大自然的敬畏远超我们的想象。”
“是啊,如果我们能一直对于大自然的馈赠心怀感恩,该多好啊。”
沈斯云道:“那是不可能的,人类的自负远超想象。”
童若点点头:“自负也必将承担后果。”
沈斯云问道:“你相信万物有灵吗?”
童若笑道:“当然。”
沈斯云也笑了:“我也是,或许以前没那么相信,但是现在的我,很相信。”
而那边,华纯钧也正跟华龙渊讨论着:“我觉得,这里的铁桦树更像是野生生长的,并没有集中种植的痕迹。”
华龙渊点点头:“铁桦树的生长周期十分长,像这么巨大的铁桦树,连军器所那边都不曾有过。”
华纯钧叹了一口气:“看来我们要另寻线索了。”
刚回到寨子,一个黑黝黝的少年就奔了过来,大声呼喊着:“族长!族长!”
族长皱皱眉道:“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
“族长!不好了!甘焰昨晚一直没回来,卫队今早出去寻他,说是在东边的树林中发现了他,那时他就已经快断气了,刚刚回来叫了巫医看过了,巫医说……怕是不行了。”
族长眉头一皱,说:“去看看。”
那名少年赶紧阻止了族长道:“族长,万万不可!甘焰得的病会过渡给其他人,卫兵队抬他回来的几个人,不过这一早上的功夫,都病了!模样与甘焰一模一样!现在巫医在里面,其余人都被清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寨子中可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族长皱眉看着几位长老,道:“请众位长老随我来,各位客人还请回到住处,不要乱走动了,寨子中出现这种情况,将这怪病过渡给各位就不好了!”
童若要说什么就被华纯钧紧紧抓住了手,华龙渊点点头:“那我们就不给各位添麻烦了,先行告退。”
“他们不能回去!!!”
远处传来高声呵斥:“就是因为他们,甘焰和卫兵队的各位才会得此怪病!”
族长看着来人,问道:“巫医,此话怎么说?”
原来来人正是寨子中的巫医,他身穿一身黑色的袍子,头上裹着大大的黑色头巾遮住大半张脸,眼神憎恶,走过来气愤的说道:“一定是这群外来者早上拜祭木神心术不正,被木神厌恶,我们才会受到木神的惩罚!”
沈斯云道:“巫医大人这是什么道理?刚刚那名少年说,那名叫甘焰的男子从昨晚开始就不见了,跟我们早上拜祭木神有什么关系?”
“定是因为你们是恶鬼附身,才会将不洁的病过渡给我们。”
众人看着巫医一阵无语,这巫医前言不搭后语,一会儿说是因为他们心术不正,受到木神厌恶,一会儿又说是因为他们恶鬼附身。
可是令人惊讶的是,寨子里面的人居然信了巫医的鬼话。
沈斯云见这架势道:“看来文明发展还是很有必要的。”
童若深以为然。
华龙渊道:“让我们随行的大夫去看看生病的人吧,或许我们的大夫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