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罗杰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黄惠平不禁感到有些疑惑,忙问:“难道梦中还隐藏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内容不成?没关系的,咱们都是心智成熟的成年人,没什么不方便的。”
罗杰想了想,说道:“思念的那部分图景在梦境的解析中是非常有代表性的、具有普遍的意义:泥泞的小道、沼泽等等都是在隐喻女性的**官,反映出的是你在**上同样思念自己的妻子。”
“斯人已逝啊!”
黄惠平苦笑着摇摇头,陷入短暂的沉默。
“关于岳父和阿明的部分,我想你是对的。”过了一会,黄惠平看了罗杰一眼,然后望向前面的水塘,声音也随之低沉了下去,“丹丹和我原本计划在这建个现代化的无菌蔬菜工厂,前期的项目评估和到日本进行的生产线实地考察都是她做的,我基本是一无所知,她这一走,项目只能暂时停了下来,等找到懂行的人再继续往下走。”
罗杰看到对方的眼角闪过一丝泪光,默默的点点头,“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便吧。”
“罗先生,丹丹的死我不是没有起过疑心,可是一来没有证据,二来丹丹毕竟是他的女儿啊!虎毒不食子,他怎么下得了手呢!?”黄惠平双肩耸动了几下,声音中出现一丝激愤,“罗先生,我知道他们父子俩在对付你,请问你到底掌握了他的什么证据?据我所知,你是个帮客人消除噩梦的心理医生而已,怎么会牵涉进来的呢?”
罗杰目不转睛的盯着鱼钩上的浮标,“黄总,你们夫妇俩发生车祸的时候,恰好对面车道有人目睹了现场的惨状并由此而引发了噩梦,我在接受委托后拿到了些事故现场的照片,发现了一些不合逻辑的地方,仅此而已,证据吗,还远远谈不上。”
“不合逻辑的地方?能说的稍微具体一点吗?”黄惠平慢慢转身看着罗杰的侧影,呼吸在极力的压制下还是明显变得急促。
“第一,撞击导致了路虎的前挡风玻璃全碎了,按道理讲,钢化玻璃,即便是碎了,碎片应该都是没有锋利棱角的,除非人体直接撞上去,否则不太可能造成很大的创口,可是竟然刺破了你太太的脖子。”罗杰缓缓说道:“第二,你太太是有系安全带的,玻璃碎裂也应该是扎在正面的机会大,可伤口却在脖子后面、又恰恰是最致命的颈总动脉。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颗玻璃碎片竟然还留在伤口上,而你太太的致死结论是失血过多——劲总动脉血液的喷涌力量是很强的,那块小小的玻璃怎么可能插得住?”
“其实,这些疑点可以有很多种不同的解释,未必都能牵涉到谋杀上,可是真正令人起疑的是你内弟处理这件事的态度。”罗杰列出疑点后并没有擅自下结论,而是继续深入的讨论,“他先是利诱,出价200万收买我,遭到拒绝后竟然派人偷袭我。失败后又以道歉的名义约我面谈,借机人为制造车祸,想置我于死地,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黄总,就算你不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罗杰直视对方,沉声说道:“你是遇难者的丈夫,有权利有资格进行详尽的调查,揭发真相。”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黄惠平眼中寒光一闪即过,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踱到罗杰身后,用异常缓慢沉重的语调说道,“丹丹性急,喜欢开快车,在高速上时速基本都是120左右,这一点,她爸爸和弟弟再清楚不过,稍加利用,制造车祸再容易不过了,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我,还活着!”
“可动机是什么呢?”罗杰提出疑问:“我听说丛子雄看起来还是很喜欢你太太的。”
“愚昧、偏见和贪婪。”黄惠平把目光投向池塘角落的排水沟,“一边是顽劣不堪、却能传承香火的儿子,一边是精明强干嫁出去的女儿,再加上数以亿计的家产和内心不能言说的阴暗,足以让他做出选择。”